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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左滴的表情太怪异,左潋滟面色更红,她为难地咬唇,打量一下旁边的丫鬟们。

    左滴原本想将她快速打发了事,现在却改了主意。

    她还真就起了好奇心,想听听这个恶毒妹妹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

    “宝芽、秋菊你们先下去,我倒要听听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左潋滟羞涩一笑,道夏荷:“你也下去吧,我想跟姐姐单独聊聊。”

    几个丫鬟应下退出去,厅里如今只剩左滴与左潋滟二人。

    “行了没外人,别装了,我都替你累的慌。”左滴随意坐下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左潋滟。

    左潋滟不过十三岁,却有着成年女子才有的风情,身段袅娜,眉目介于纯情和妩媚之间,加上她素来喜妆扮,看上去颇有些撩人之姿。

    左潋滟闻言有些惶恐,神情惴惴:“姐姐哪里的话,妹妹可是又惹恼了你?”

    左滴翻个白眼:“随你吧,你要说什么快些说,我还有正事要做。”

    左潋滟心中藏恨,适才你跟丫鬟有说有笑,如今见我来又说有正事。整日里四处溜达不修德行,能有什么正经事可做?

    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比谁都恭敬:“适才妹妹去给母亲请安,母亲瞧着甚是忧虑。妹妹问过才知原是忧心姐姐亲事。母亲道不知晓姐姐心中究竟如何想法,便遣妹妹来跟姐姐聊聊,说不得就能弄清姐姐心思。”

    左滴心中不悦,母亲忧心定是真的,可母亲素来知晓她不喜这个妹妹,断无可能让她来拜访,说不得就是左潋滟说了什么鬼话主动揽事上身。

    “我没旁的心思,横竖缘分未到,不想草率将就罢了。”

    左滴没信心让别人接受她的恋爱观,更没耐心跟左潋滟细说,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

    “啊?”左潋滟好似被惊吓到,轻掩檀口,“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姐姐难道想自己去结交男子不成?”

    没等左滴发作,她仿佛意识到失言,赶紧赔礼:“妹妹该打,说错了话,姐姐这般蕙质兰心定然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妹妹其实心中也有些猜测,想跟姐姐说道说道,若说的不对,姐姐可莫要恼了我。”

    左滴冷眼旁观。

    左潋滟像是没看到她的冷淡,自说自话:“要妹妹说,姐姐莫不是还惦记着逸王殿下?可他身在国,尚不知何时能归,妹妹心疼姐姐,莫要为他蹉跎了岁月才好。”

    墨琛?左滴听着左潋滟自以为是的分析,忍不住想笑。

    她究竟是随了谁?方姨娘那般愚蠢的性子,怎就生出这么个早慧的女儿来?

    见左滴不答,左潋滟以为说中了她的心思。

    “逸王殿下确实英俊不凡,若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他身份特殊,处境尴尬。要妹妹说,倒是有个人比起逸王殿下来,更适合做姐姐的良配。”

    左滴挑眉:“谁?”

    左潋滟心中一喜,诚挚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旁人,正是咱们大康的德王殿下。”

    看着眼前人一脸的苦口婆心,左滴真想仰天大笑。

    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萧戟?十四岁的小屁孩?被自己吓得哭着回去找妈妈的那位?

    “你怎会想到德王?他比我小了将近三岁你难道不知?”

    左潋滟不知左滴心思,暗道肯问就是有门,不枉她厚着脸皮上门做说客。

    “姐姐有所不知,贤妃娘娘一直对姐姐颇有好感,在妹妹跟前不止一次提过,想为德王殿下求娶像姐姐这般的正妃。何况经常听人讲,女大三抱金砖,德王虽年幼却至情至性,与姐姐甚是相合。”

    “不对啊。”左滴插话,打断左潋滟的夸夸其谈,“若论亲近,你与贤妃娘娘的关系可比我近多了,要喜欢也是先喜欢你啊。”

    左潋滟神色一黯,强笑道:“姐姐说笑了,妹妹这等身份哪里配得上德王殿下。”

    左滴没有遗漏她的神色。

    瞧这架势不像是来做说客的,倒像是自己想嫁呢。她不由思考起左潋滟做这事的目的。

    “何况贤妃娘娘的父亲陆大人,近几年与父亲政见上颇多不和,若姐姐与德王殿下喜结连理,往后父亲在朝中便少个政敌多个臂助,岂非皆大欢喜?”

    左潋滟卖力地劝说着。

    左滴眯起眼睛,听左潋滟说到这,她忽觉心头灵光闪过

    左潋滟不可能不知道父亲与陆兴邦如今恰是平衡之局,圣上断无可能允两家联姻,那她这么费力的劝说究竟所图为何?

    难道……

    “那你呢?你可觉得德王是良配?”冷不丁地,左滴开口道。

    “啊?”左潋滟似是没想到左滴会突然发问,怔了一怔,随后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左滴没有追问,她大抵猜到了左潋滟的目的。

    左潋滟着急忙火地跑来做说客,想说动自己嫁给德王。她知晓父母甚是疼爱自己,若自己强求必不忍苛责,说不得就会硬着头皮找圣上赐婚。

    若依她所言,陆贤妃确实看好自己,也去找圣上求娶。

    圣上骑虎难下,保不准儿就会在驳回父亲的同时,再许一位左家女子嫁给德王萧戟。

    难道……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想嫁给萧戟?

    “你说的有道理,婚姻大事自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自行选择夫婿?至于德王殿下,我与他并无交情,不过有微薄的同窗之谊。多谢你的提醒,往后我会注意分寸,跟他保持距离。”

    想通了左潋滟的心思,左滴便懒得再绕弯子。这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左潋滟怔住,似是没想到左滴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她想过左滴兴许挂念逸王不喜德王,但她固执地认为,那是因为左滴没搞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一个身在别国身份不明的漂亮王爷,眼前这个注定日后将会继承大统的王爷,才是正确的选择吧?她为何竟不为所动?

    直到离开潇湘阁返回书香斋的路上,左潋滟仍是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

    她无法想象左滴竟然连未来的储君都看不上。

    送走左潋滟的左滴同样一脸的神色不明。

    前生的左滴,究竟是自己爱上了季楚禾,还是同样受到这个三妹妹的教唆?

    左潋滟此人,在前生今世里,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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