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允礼离去的背影,何妈站在那里,不停的发出欣赏的赞叹声。

    何妈道:“啧啧啧!瞧这四爷一表人才,刚刚照顾你喝药时比我还要细心,这么会疼人,以后把你交给他,何妈我也就放心了。”

    温棠闻言,脸上的红热加剧。她随之下床拉过何妈道:“只是我现下病着,一时走不开,四爷才不得不留下照顾我,何妈你就别多想了。”

    “三姑娘,四爷那哪是不得不照顾您呐,他现下分明是想着法支走我好以后替代我咧。”何妈说着,还不忘晃了晃手上的缉私营令牌。

    被何妈这么一闹,温棠只觉得更加羞臊,方想解释分辨两句,可是随之又感觉心下隐隐作痛,她又不得不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何妈瞧着温棠的异样,立马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道:“三姑娘,我知道这两日您都没吃药,特地将药带了过来,您赶紧服下。”

    说完,何妈赶忙倒了一杯水,服侍着温棠将药服了下去。

    吃完药后,温棠的那阵心疼微微缓解,脸色也逐渐转好,何妈这才坐下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温棠生怕何妈知道自己染上烟瘾的事情,即便当下身子还有些不适,可是在何妈面前,她依旧装作没事人一样,紧接着问道:“长平可曾回去?”

    何妈这时心疼的说道:“长平少爷回去了。那日我和向生一直在外寻你们,直到半夜回铺子的时候,才发现倒在门口的长平少爷。”

    “长平少爷衣衫褴褛的回来,神志不清,睡到床上时还不停的做梦喊着他对不起姑娘您,还哭着说要戒烟。”

    何妈说完,眼里便泛起一层泪花,但是她很快又提起袖子擦去,免得连带着温棠一同伤心。

    听着何妈的话,温棠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安慰。

    至少长平这次终于迷途知返知道戒烟瘾了,可是没一会,温棠又随之担心起来。

    回想起她犯烟瘾的那一刻,身上就像是无数蚂蚁在啃咬一样让人难受不堪。

    而且她仅仅是吞了一小块烟膏就已经如此痛苦,而长平那种天天净淫在烟楼里的人,烟瘾那是何其重。

    正如长平之前所言,烟瘾一发作,那便是生不如死。

    温棠实在是担心温长平喘不过这一关,于是抓紧何妈的手千叮万嘱道:“何妈,你速速回去看好长平,必要的时候用绳子捆住他,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跑走,万一再回到温长志身边,到时长平可能连命都没了。”

    何妈听了温棠的话,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知晓其中利害,随之点了点头便着急赶回去。

    在何妈离开之后,一整个下午,温棠都躺在床上。

    本以为吃了药之后,身上的状况会好一些,可是就在傍晚的时候,温棠的烟瘾症还是发作了。

    此时因为大家都在厨房用饭,所以房间里只有温棠一人。

    烟瘾一发作,温棠便控制不住手抖脚抽,与上一次如同身置冰窖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身体里就像是点了一个火炉一样,烧的她头晕目眩,口中发干。

    她颤颤巍巍的下了床,然后扑倒桌前,抱起桌上的茶壶就开始往嘴里倒水,可是因为壶里根本没有水,她一下子将茶壶摔在了地上。

    此时的温棠已经失去理智,她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脑海中唯一的声音是不停的驱使她去找烟膏,哪怕是旱烟也行。

    她很快打开门,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在来到院舍的时候,也不知怎的,看着地上晒着的一些干草,她就觉得是烟草,于是冲上去捡了塞在鼻子尖闻。

    可是在发觉味道不对之后,她又立马将目光落在地上的一些碎土上,那些土的颜色像极了烟膏,她误以为真,捡起一块就准备吞下去。

    “温棠!”

    就在这个时候,周允礼不知从何处跑来,他一把挥开温棠手里的东西,然后上前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温棠,你冷静点。那些都是泥土,不能吃。”

    此时的温棠耳里根本听不见这些话,她不停的在周允礼的怀里挣扎着,想要去捡地上的东西,最后周允礼不得不用一个手刀将她打晕。

    周允礼这时将昏倒的温棠抱了起来,随之冲着远处的常伯喊道:“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喊完之后,他焦急的将温棠抱进了屋。

    在大夫来之前,他一直守在床前,紧紧的拉着温棠的手。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大夫在常伯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一阵查询之后,大夫才缓声说道:“这位姑娘高烧不断,现下必须要让她退热才行,不然醒后,她还是会迷迷糊糊失去理智。”

    “那要怎么才能让她赶紧退热?”周允礼紧张的问着。

    大夫这时又道:“这位姑娘现下身体内残留烟毒,烟毒发作之时本不该如此高烧不退。怕是这位姑娘在此期间又服了什么药和那烟毒冲撞了才是。

    现下情状,不能给她开药,想要退热,最好着人守在一旁,每隔一刻便用湿冷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这样好的才会快些。”

    听到这里,周允礼随之说道:“我来。”紧接着他又吩咐常伯帮忙去备水盆和毛巾。

    待常伯离开之后,那大夫站在那里看着周允礼叮嘱道:“姑娘的身子实在是弱,公子一定要悉心守着。只要挨过前几次烟瘾发作,后面便不需再受其扰。

    还有,等姑娘挨过这一关时,最好去城中找个大夫瞧瞧,这姑娘的病怕是麻烦。”

    大夫说完之后,便也不做多留,和周允礼行了一礼,随之拎着药箱离开了。

    此时的周允礼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温棠,目光复杂。

    自他第二次与温棠见面,又将温棠送进医馆去时,那大夫查探过病情,便已经不住摇头,看上去情况十分不好。

    可是当时他与温棠并不熟络,所以便没有多加询问病情。

    可是如今听着大夫的话,他的心情却与之前又大为不同。

    不同于之前的漠不关心,现下,他只剩下满满的担忧。

    “温棠,你究竟在承受着什么?”

    周允礼坐在床边,牢牢的抓着温棠的手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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