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上火光冲天,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画舫周围的坚冰全部融化。

    魏朱将背包丢进火里,看到烧的干净这才转身。

    她这刚一转身,就觉不妙。

    原来,她身后不知从何时起,竟然站着一人。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唇角挂着了然的笑,眼角眉梢俱是一句“抓住你了”。

    在一瞬间,魏朱想过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做掉对方的方法,可最终的最终,她却只是甩甩头发,笑着走上前去给周遗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甚至还带着点“惊世骇俗”意味的拥抱,周遗想避开,可是魏朱却好似老友重逢一样,不仅把他紧紧抱住,还在他后背重重拍了几下。

    周遗征愣了刹那。

    不是威胁,不是求饶……甚至什么都不是,就只是抱了自己?

    “今个天冷,要找个地方喝几杯再回去吗?”

    魏朱声音淡淡,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好友。

    “我见你纵火。”

    周遗镇静道。

    “堂堂魏府小姐,连夜纵火,你就不怕我去通风报信。”

    怕,她怕的要死。

    “既然你看到了你为什么不阻止?”

    魏朱问,“如果我没记错,这船上的木头,是要往你们家送的吧。”

    魏朱毫不避讳自己知道周遗的身份,“听闻你跟圣上的关系并不好,没想到你竟然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将要进贡的木料。”

    魏朱站着说话不腰疼,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完美嫁祸到周遗头上。

    周遗冷笑,“你当衙门那些人都是傻的,你说的这些,他们怎么可能会信!”

    魏朱却笑着指指周遗身上,“人证物证俱在,那个敢不信。”

    周遗顺着魏朱的手看过去,就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多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磷粉。

    这……

    !

    是刚才魏朱突然抱他沾上的!

    周遗恨毒,却见魏朱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十一皇子,那可是将要进贡的木料,你跟圣上赌气就一把火烧了,你可知道会害惨我舅舅。”

    周遗先是愕然,后又冷笑,“好一张牙尖嘴利的颠倒是非的嘴,我倒要看看你在典狱司大牢里也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公子你是恼羞成怒打算杀人灭口吗!”魏朱站在护城河前,看着眼前还带着碎冰的河水,脸上却笑。

    “我劝你还是装作没有见过我的好,要不然,明天整个陵阳都会知道,十一皇子纵火被人撞破,对无辜少女痛下杀手,到时别说你是皇子,就算你是皇帝也没人能保得住你。”

    远处马蹄阵阵,听这动静应该是衙门的人。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周公子咱们两家关系斐然,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咱们就此别过!”

    魏朱说着就走,周遗怎么可能会任她离开,两人当即就拉扯起来,眼看衙门的人就要赶到,魏朱心下一恼,直接把周遗踢下了护城河。

    恐惧像从颠倒视线里蔓延出来,随着撞破的冰面,翻搅出惊天的裂痕,打破了那张永远都在笑着的面具。

    当夹着碎冰的河水淹没了周遗的口鼻,那些尘封的记忆像是沉重的大石将他拉向黝黑的河底。

    湖面被人破水而来,落水的巨大声响冲击着周遗的耳朵,他张开眼睛去看,就见有人对着他迅速游来。

    泼墨青丝在水中散开,那张苍白的有些病态的脸庞在身后漫天大火之下,如同炭火在他心上烙下姝丽之景。

    柔软的双臂在冰凉的河水里是他唯一能汲取的温度,他像是濒死那样紧紧抱住。

    魏朱心里一阵国骂,要不是她怕周遗死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她才不会过来救他。

    可是这神经病竟然紧紧的抱住了她,你抱住我我他1妈2还怎么救你!

    魏朱举起胳膊对着周遗太阳穴就是一拳,只把他砸的像个小瘟鸡软绵绵的一动不动,这才拽着他的头发往上游。

    这大概是古人唯一的好处了!

    魏朱一路游到对岸,刚从水里露出脑袋喘口气,就扯着周遗的头发往岸上拖。

    刚才在水里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上来冷风一吹,只觉得牙齿都冷的打颤。

    “这遭了瘟的,都是你害的!”魏朱又冷又累,正想着下一步的对策,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树林里传来。

    “谁!”

    魏朱握着碎冰看向来者,就见一个畏畏缩缩的黑影从树后面磨磨蹭蹭的露出半张脸来。

    “是我!老陈!”

    老陈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讨好,“我瞧着姑娘老不回来,衙门又追赶的太快,所以才向着来对面看看。”

    魏朱冷笑,“你是害怕我被抓了,会把你给供出来吧。”

    老陈窘迫的搓了搓手,“这哪能啊,姑娘计谋深远,不仅能让我平安脱身,还完成了姑娘的大事,小的这会只有敬佩的心思,哪敢想这些。”

    说到这个,老陈急忙邀功,“我赶了牛车过来,姑娘快跟我一块走吧!”

    “没想到你还算有点良心。”

    老陈只是干笑不说话,他能告诉魏朱他之前想的就跟魏朱说的一样吗。

    “过来帮把手。”魏朱示意老陈过来帮忙,直到这会老陈才发现这水里还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

    “这、不是死了吧!”老陈探着脑袋往魏朱身后看。

    魏朱挑眉,“你没处理过死人?”

    “不是,处理、倒处理过。”老陈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这是姑娘刚杀的?”

    魏朱憋笑,“嗯,刚杀的,还热乎着哪。”

    老陈这下更怕了,魏朱这个女魔头,放火不够,竟然还杀人。

    他硬着头皮去拖地上周遗,却见地上那人猛地咳出了一滩水。

    老陈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人没死透啊!”

    “那你要不要再给补上一下?”魏朱不想磨蹭,“赶紧的,再磨蹭下去都不用我们杀人抛尸,衙门里的捕快第一个把我们剁了!”

    老陈连着魏朱手忙脚乱的把人拖上牛车,趁着夜色驾车离去。

    老陈找了个临时能用来落脚的住处。

    “这原本是一个暗娼住的院子,后来不知怎么的搭上了一个南方过来的富商,后来又不知怎么的,那富商的正牌夫人找上门来,将人给拖出去一阵暴打,然后就再没回来过。”

    很是小家碧玉的院子,除了里外落满了土,倒比她那院子好上不少。

    老陈说着就去抬车后边的周遗,周遗穿的厚,又沾了水这一路过来浑身上下结满了冰霜。

    老陈轻轻一动,他身上的碎冰就接二连三的往下掉。

    老陈怀疑这人是不是还活着,伸手去摸这人鼻息的时候,却发现周遗身上一片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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