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把你打晕的是二小姐院里的墨梅。不过姐姐也不用生气,老爷罚二小姐姑娘去庵堂祈福,墨梅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佛堂清苦,她又办砸了事,想来二小姐定然不会饶了她!”

    魏朱听得笑了,这小姑娘言语清晰,思维敏捷说话办事十分老道,现在她突然觉得的如意发现她是不是对方故意为之了?

    “说吧,你千方百计来我这里,所图什么。”

    那人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然被魏朱轻易看穿。

    人人都说大姑娘愚钝怯懦,现在看上去……并不是这样。

    “大姑娘饶命,奴婢也是依令行事。”

    那人在地上跪的笔直,“奴婢也是事后觉得心有不安,所以才想过来看看大姑娘如何了。”

    “奴婢本来是想问问这位姐姐的,谁知道这位姐姐直接就把我给捉到了这里。”

    如意冷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你竟然还敢在主子面前委屈。”

    “奴婢不敢。”

    她垂了头心里一阵恼恨,这如意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这么油盐不进。

    魏朱靠在软榻上,声音慵懒“你今天来了我这里,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二小姐,哪怕它明天就要被送到庵堂去了,她也能分分钟扒了你的皮。”

    他原本还想看看这个人能如何扯谎下去,现在却发现这人看似聪明,其实却是个没脑子的。

    她难道就不知道从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奴婢……奴婢……”

    那人咬着唇想了很久,“奴婢既然来到这里,定然是有重要的消息带过来的。”

    她看上去似乎是真的想通了,“夫人曾和二小姐在室内单独相处过一段时间,奴婢当时在窗外路过,正好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魏朱嗤笑,明明是自己专门过去偷听,竟然还推脱是不小心,这人也是醉了。

    地上的人,抬头悄悄看了魏朱一眼,见魏朱只是轻笑,并没有什么太过在意的样子,心里越发忐忑。

    虽然不知道自己拿来投诚的这张王牌,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事到如今她决定孤注一掷。

    “二小姐对夫人说,庙里清苦,她想让姑娘的生母——江姨娘来伺候她。”

    魏朱笑不下去了。

    江姨娘!

    又是江姨娘!

    她还就真了奇了怪了,这个未见过面的姨娘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拿着这人当王牌似的在她面前晃悠。

    难道真觉得她会为了所谓的骨肉情深,去做一些陷自己于不利的事?

    魏朱不耐的挥挥手,“你说的我知道了,下去吧!”

    就这样?

    那人呆呆的看着魏朱,任谁听到自己生母的消息不都会情绪波动,如果是听到自己母亲将要遇害,那不是更应该激动万分。

    怎么会……

    “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让你下去吗!”魏朱皱眉,“赶紧离开吧,趁着我这会心情好不想把你大卸八块的份上。”

    婢女怔怔的看了会魏朱,迷迷糊糊的磕头,迷迷糊糊的起身,又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等她快要走到院门,才惊觉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图,所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婢女不解的嘟囔,“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问。”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点着灯的院子。

    “不过,这位大姑娘跟传说中的还真是不一样啊。”

    或许是她以前忽视了,又或者说是她故意不让整个魏府在意到她。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魏朱这人她看不透。

    “姑娘,刚才这人说的是真的吗?”双喜急忙道,“如果真是二小姐,想要握住江姨娘来报复,我们现在需不需要去阻止这事发生?要不要先去把江姨娘从庄子上接过来?”

    魏朱的淡定与双喜的迫切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双喜在心里着急的呀,那毕竟是大姑娘的母亲,平时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都应该把江姨娘从火坑里救出来才对。

    “咱们回去吧。”

    如意看出了魏朱的不耐烦,双喜的迫切她明白,可是魏朱的冷淡她也能够理解。

    不就是一个没见过面的姨娘,就是死了,还能怎样。

    双喜看着如意质问,“你难道都不着急的吗!那可是大姑娘的生母,她现在……”

    “那又怎样?”

    如意平静道,“一个生了主子,但是从没有见过,关怀过,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的人,你希望主子给你什么样的反应?”

    “抓心挠肝?惊慌失措?还是坐在那里默默垂泪?双喜,我们伺候的是主子,其他人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双喜惊呆了,“可是……那是大姑娘的生母啊。”

    双喜淡漠依旧,“那怕她生了主子,可是主子的人生,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对于主子来说,她就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如意的冷漠与魏朱如出一辙,对于她来说这事还真不是什么事。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私是人的天性。

    可是她不在意,不代表“魏朱”不在意。

    魏朱躺在床上本来应该秒睡的她,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魏朱在某次翻身时碰到被泪水沁湿的枕头,她顿时就知道遭了!

    原身那个敏感!纤细!又该死的小神经,又在贼心不死的作妖了。

    “该死的魏朱!”

    魏朱猛地坐起,发泄似的撸搓着自己的脸颊。

    她真是要疯了!

    孔最好不容易练完今天要写的字,刚灭了灯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就听“哐”的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直接踢开,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外面踏着月色跳了进来,怒冲冲的掀开了他的被子。

    被子一掀开仅存的温暖被全部挥霍,孔最正想看清进屋这人是谁,就见“它”往自己身边一躺,裹着被子跟他来了个面对面。

    “魏……朱?”

    “干嘛?”

    还好意思问他要干嘛!

    这三更半夜!这孤男寡女!她掀了他的被子,自己躲进来……

    孔最气的面红耳赤,他倒想问问她要干嘛!

    可是孔最问不下去,因为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姑娘,正看着他一个劲的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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