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桌案,乔越都能感觉得到温含玉的鼻息,能闻得到她身上足以让他乱了鼻息的馨香。

    她离得他很近,她的脚尖踮起,整个身子都撑在了桌案上,若非乔越往后靠去,怕是她已经碰到了他的额。

    闻着不断拂入鼻腔内的微甜馨香,乔越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红着耳根,低声道:“好。”

    乔越看不见温含玉露出了小小贝齿的愉快的笑,他若是瞧得见,怕是要将他的神魂及心跳都遗在了这儿。

    “你这斗篷怎的湿哒哒的?”还未抚上乔越的发,温含玉先将他肩上早然被雨水浸湿的斗篷解开。

    她的手背碰到乔越的下巴,令乔越将身子绷得更直,耳根更红。

    “头发也湿了。”温含玉有些不悦,而后唤候在屋外的青葵道,“青葵,拿块干棉巾来,将炭盆也移过来。”

    “是的大小姐。”青葵当即照做。

    乔越本想说不必麻烦,可感受着温含玉的十指一下又一下缓缓从他发间穿过,他忽然间很想在这花语轩多留一会儿,一会儿便好。

    温含玉从没有伺候过别人,她只摆弄过不计其数的死人,但她这儿却在为乔越用棉巾擦干他湿漉漉的长发,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其实我没想到皇上竟真的赐婚了。”说来温含玉倒觉得有些愧对乔越,若不是她在皇上面前说她的心仪之人是他,他今日就不会接到这张敕旨。

    他还真的是君无戏言了。

    她只是不明白,她心仪乔越又如何?他为何会因此动怒?

    “温姑娘你……”乔越稍稍吸了一口气,好以给自己稍一些勇气,只听他迟疑着紧张着问温含玉道,“觉得何为成婚?”

    温含玉觉得将他发上的雨水擦得合适了,将棉巾扔到了一旁,终于能满足地抚上他的墨发。

    听着他声音低低轻轻的声音,她想也未想便道:“成婚就是从今往后我搬去你家住,以后和你睡和你过。”

    “……”乔越心猜温含玉许是根本不了解何为成婚,果不其然……

    温含玉此时不经意碰到了乔越的耳朵,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微微一怔,当即撩开他的长发来看,只见他两只耳朵仿佛被火烧着了似的红通通的,不由问道:“乔越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乔越忙抬手拨下些头发挡住自己通红的耳朵。

    温含玉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躬身往前瞅,瞅乔越的面色。

    黑鸦的确是这么和她说的啊,她看的和情爱有关的那几本书里也是这么写的啊,成婚就是两人往后一起睡一起过日子,难道她说的不对?

    “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温含玉边说边摸向他的额,“别是又生了热病?”

    坐在圈椅里的乔越避无可避,绯红从他的发迹一直蔓延到脖根,心跳快得更是想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着急又紧张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热。”

    “热?”温含玉看一眼就放在他身侧的炭盆,有些不相信,“当真?”

    这不是刚合适的温度的?热什么热?

    “当、当真!”乔越忙道。

    温含玉用脚将炭盆往旁挪开了些。

    过了会儿,乔越才在那双柔柔抚着他头发的柔荑下渐渐静下了心。

    他知道自己不该,可他难以克制不住自己总是因她而狂跳的心,在她面前,他多年军中生涯历练得来的冷静总是轻易就被击碎。

    “暖吗?”看乔越那本是被冻得发紫的双手渐渐恢复些血色,温含玉淡淡问道,“这屋子,暖和吗舒服吗?”

    屋里很暖,温含玉的双手也很温暖,不仅温暖,亦很柔软。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的温暖了。

    乔越微微点头。

    “那你自己屋里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去过立苑十数回,那儿从没有过一丝暖意,总是冷如冰窖,“为什么不点些炭火?”

    “因为……”乔越倒不想温含玉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他将自己的双手往袖口里缩了缩,惭愧道,“在下无能,府中拮据。”

    “那你给那个石开家媳妇儿的银子又是什么?”明明拮据,那为何宁可委屈了自己,也要把银子给别人?

    他虽没有在她面前打开那个小包,但她看得出来,她给小豆子拿回家的那只小包里装的是银锭子。

    乔越摇摇头,再摇摇头。

    他似乎并不愿提这个事情,只字都不愿提。

    温含玉默了默,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发怒?”

    温含玉尚未察觉,她对乔越的兴致,似乎已不仅仅是他体内的奇毒及他完美的长发。

    这个问题,乔越久久都不答,久到温含玉觉得她得不到答案时,才听得乔越沉声道:“因为他认定在下通敌叛国。”

    不过短短几个字,乔越却说得艰难。

    温含玉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是极力藏也藏不住的颤抖。

    她也听得出,比起她的前一个问题,这一个问题,他更不想回答。

    他曾是天之骄子,谁也想不到他会落得如今这般模样。

    他自己也从未想过。

    只是,即便再痛苦,他仍是吃力地告诉了温含玉答案。

    温含玉觉得眼前这个总是低着头的男人就像一株竹子,被苦与难压弯至地,但即是如此,它仍坚韧地活着。

    “所以这道敕旨在下必须去求圣上收回,否则不止是姑娘被在下拖累,便是整个国公府,都会被在下拖累。”这才是他今日来找她的目的。

    只为了告诉她,此事他定会解决,必不会让她到平王府去受苦。

    “你烦不烦?我不是说了是我自愿嫁给你的?”温含玉极为不耐烦,“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缝了你的嘴。”

    “再说了,我太爷爷都同意我嫁,你还废什么话?”

    乔越惊,老国公……竟对这份敕旨没有异议!?

    老国公竟放心竟舍得将温姑娘嫁给他!?

    “我就只问你一句话。”温含玉拢着乔越的长发迟迟不肯撒手,总觉怎么看怎么抚都不够,“你娶不娶吧?”

    “娶!”

    ------题外话------

    乔越:我不想娶你我还想娶谁!

    含玉: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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