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阳见贾北二人在桌子旁喝酒,便走了过去,拱着手说道:“多谢今天诸位大人对容某的照顾”

    “容老板,今天多有得罪了”李大追见容阳走了过来,捂着一半被打肿的嘴唇含糊的说着。

    “李将军多虑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只是不知道将军怎么搞成这副摸样”容阳诧异的看着李大追。

    “别提了,就是那个什么黑卫使,哎,容老板,你今天打我的那招叫什么啊,有时间教教我,你看我人是粗鲁点,可心不坏……”李大追拽着容阳往楼下面走去。

    贾北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对着百里正说到:“百里大人,将军似乎对这个容阳很是看重啊”

    “是啊,将军的心思谁又能猜透呢,他让容阳暂时跟着我们,过两天再让他禀报古剑的事”百里正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的答道。

    “将军难道想打这把古剑的主意吗”贾北弯眉耸了耸,见百里正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你觉得呢”百里正不置可否的给了一句,也下楼去了。贾北背着手看着百里正,想了半天心里嘀咕道:“这牛鼻子老道,还装什么高深。将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是为了那把破剑吗,不至于吧”想着摇了摇头,背着手也跟着百里正去了。

    几日后,清晨的扶河别有一番景致,凉风徐徐,水草随风摇曳,河面平静而宽阔,阳光普照之下,偶尔几只水鸟掠过水面,一个黑衣青年正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河面。

    “白将军在干什么”容阳在不远处看着白拒,神色疑惑的问身边的贾北,贾北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打坐”

    “打坐?打坐不应该像和尚那样,双腿盘膝吗,哪有这样子打坐的”容阳怀疑的看着贾北那弯弯的眉毛。

    “将军有闲时间就会打坐,你说的那样也有,像个和尚一样。不过他说坐着也能打坐,睡觉也能打坐,甚至走路都能打坐。我也不太相信,管他呢”贾北嘿嘿的笑答。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青年站了起来,向容阳他们走来,见到容阳便笑着说:“容老板,这两日过得可好,可有什么人找你麻烦”

    “承蒙将军照顾,让那位脸色很白的大人去藏剑阁看守,这两日倒也平静”容阳急忙答道。脑子里还是两天前的情形,两天前,容阳去知府府邸拜见白拒,见白拒不在,看到白拒的折扇在桌上,心中好奇,刚要伸手摸,突然感觉颈下一凉,只见一柄长剑已经指在喉尖上,一个脸色苍白如雪的青年站在面前,面容极其妖异,沉声说道:“谁的东西,你也敢动”

    “哦,那就好,他叫闻人,在牢狱中呆过几日,所以脸色有点发白,听闻人说,你对我那把折扇感兴趣,那就送给你了”白拒想了想说道。

    “不不,将军误会了,容某是曾搞过一段时间古物,只是见折扇奇特,一时兴起,望将军原谅”容阳一听白拒要把折扇送与自己,脸色都有些发白,慌忙解释道。

    “那折扇很普通,就是材料有点特殊,有点沉,有点硬而已,再无其他了”白拒笑笑道。

    “那今天容老板这么早过来,是有何事呢”白拒望着水面,伸了一个懒腰。

    “容阳今天过来是想让将军看一下这个”容阳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来,递给了白拒,白拒仔细看了看,见是两个像字的图案,不禁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

    “将军,这是从那把古剑上拓下来的两个字,容阳才疏学浅,并不认得,将军帐下高人众多,想必有人识得”容阳低声说道。

    白拒把纸颠倒看了看,还是没有头绪,向贾北招了招手,贾北正好奇将军和容阳在干什么,见白拒招手,立马过来。白拒让贾北看了看那两个图案,见贾北也不认得,便给贾北吩咐了几句,贾北应了一声,急忙走了。

    半个时辰后,贾北进到知府府邸,就大声的喊着:“吴知府,吴知府,把你们吴知府给叫出来”

    “来了来了,贾统领,下官在这里,有什么吩咐”吴卓鱼一听是贾北的声音几步就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了,这吴卓鱼自从那天左右楼出来以后,乖的跟猫似的。

    “吴知府啊,有件事麻烦你一下啊”贾北摸了摸胖肚子,笑着说道。

    “大人请讲,大人请讲”

    “你找几个人把这扶郡最有学问的人都给我找来,越是识字越多的越好,最好就是能认得那种很孤僻的字,越多越好”贾北低声说道。

    “统领大人,这样的人我估摸着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你确定都要吗”吴卓鱼小心翼翼的回道。

    “都要都要,今天晚上我就要见到这些人,这是一千两,你拿着办去吧”贾北掏出一沓银票来,贾北心中已经忘记了白拒让他找的人,就只记得将军说过,能识字的,能识孤僻字的人。

    “不用了,大人,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吴卓鱼急忙推辞道。

    “拿着,这是私事,你可得把事给我办好了,这可是那个脸很白的家伙吩咐的”贾北把银票塞进了吴卓鱼的手里。

    “我这就去”吴卓鱼想了想那个像鬼一样整天飘来飘去的白脸青年,不禁打了个哆嗦,恨不得马上就把人都找来。

    吴知府的府邸是方形的一个样子,三面都有房子,后面是一条长廊,尽头又是三排房子,把前面的房子套了起来,后边是一个后花园,白拒众人就住在里面左手的一排房子里,那吴知府把家眷都赶到一户员外家暂时居住,倒不是因为住不下,而是怕打扰到镇军将军,所以白拒等人住的地方非常安静。

    次日清晨,在其中的一间厅堂中,白拒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后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人,容阳,百里正也坐在下边,都在等着什么。

    “闻人,你来到这里,明刺史就没人保护了”白拒闭着眼睛说道。

    “将军,我听说戈戾来了,怕您有危险”那白脸的闻人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明天就去昌越吧,明大人还是要紧”白拒想了想说道。

    “是的”然后便不在答话了。容阳看着这个闻人,心中暗道:“此人长得怎么如此俊美妖异,真是怪胎”,正在想着,见贾北平胖乎乎的身体已经到了屋中。

    那贾北进门见大家都等着,忙向白拒说道:“将军,昨晚我已经按照你的办法把那片纸分成两个字,分别给不同的人看过了,确保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字,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认识的,将军,是不是那两个图案是一个整体,必须合起来才能看懂啊”

    “不可能”白拒摇了摇头,拿起扇子“那肯定是两个字,不是什么花纹”

    “将军,我从知府那里打探到,可能有个人认识这两个字”贾北突然想起了什么。

    “噢?”

    “我今天听知府说,扶郡有一个隐退的老官员,是当朝礼部一个郎中方文俊的父亲,名叫方钦,这个老官员年轻时候是给太史院识别碑文的,知府却是请不动的”贾北笑着答道。

    白拒一听,转身盯着贾北道:“你算找对人了,叫上吴知府,现在就去方府”说完毫不犹豫,起身就走,一群人紧跟着白拒走出房间。

    一盏茶工夫。扶郡城南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后面跟了一堆人马,白拒出了马车,看着这简陋的府邸,见门可罗雀,十分冷清,白拒吩咐贾北去叫门,送上拜帖。贾北上去敲了敲门,出来一个老头,贾北跟那老头嘀嘀咕咕一阵子,老头把门关上了,不让贾北进门。贾北跑到白拒跟前,轻声的说道:“将军,这老头说他家老爷不见任何人,就是将军也不见”

    白拒眼睛眯了眯,笑着说道:“吴刺史,这方大人就是这样吗”

    “是的将军,你看看这冷清劲儿,就知道这老头脾气非常倔强,要不我派人把他揪出来”吴卓鱼低声说道。白拒正要接话,百里正便凑到他面前:“将军我去看看,我似乎看出了点门道”,白拒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去。

    百里正上到台阶上,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仔细看了看门的样子,见这门十分古怪,上窄下宽,他又蹲下来,见门旁边有一块小石碑,上面隐约有字,百里正用衣袖掸了掸石碑上的尘土,上面有八个字“王侯下马,晋章之礼”。百里正看到这四个字,笑了笑,便开始敲门,过了一会儿,那老头又把门打开了,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刺史吴卓鱼却看不下去了,又跑到白拒跟前低声的说道:“将军,他一个刻碑的,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他儿子在京都也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小郎中,只要将军一句话,我让几个卫士翻墙进去,抓他出来”

    白拒用扇子挡住了吴刺史,用扇子指了指百里正,只见那老头居然把门打开了,百里正往前走了几步,鞠了一躬,又往后走走,鞠了一躬,就这样百里正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跟疯子似的,一会儿躬腰,一会儿还嘴里念念叨叨。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朝白拒等人走来。

    “将军可以进去了”百里正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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