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大牛练的正欢时候,只见贾北猫着腰,正要悄悄的穿过一条走廊,身后却没有戎去奇等人的护卫。他似乎怕被人发觉一般,走路蹑手蹑脚,速度十分的快,朝一间房奔去。

    “贾统领,这是要去哪?我们何时回贺陵府?”柴大牛收起了斧子,沉声问道。

    贾北转过身,满脸堆笑道:“大牛啊,你别天天想着回去啊,让于风陪你好好逛逛这京都城啊,像坊阁眺狮啊、五里楼塔啊、千手景这些你应该都没看过吧”

    “贾统领,这京都城都是些娘们玩的地方,尽是些花花草草,吹拉弹唱。我可不喜欢,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吧,闻人大人还找我有事呢”柴大牛嘟嘟囔囔,“咚”得一声把斧子重重放在了地上。

    “原来大牛兄弟是要找闻人啊,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躲了你这么长的时间”贾北顿时变得神气起来,搓了搓大肚子道:“将军和闻人今日已经到了京都,等会就到府中来了”

    “真的?”

    “我堂堂贺陵府统领哄骗你干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柴大牛一听,蹭一下拿起地上的斧子,拎着就朝府门外走去。

    贾北伸着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柴大牛,嘴里咒骂了一句:“这个蛮牛,害老子躲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便转身回房间了。

    柴大牛冲出了府门,向街道两边找寻了一番,见只有行人走来走去,哪有白拒等人的影子,口中自言自语咒骂了几句,便走到门口的石狮子跟前坐了下来,怀中抱着那柄斧子,沉沉的睡去。

    这柴大牛睡得迷迷瞪瞪,只觉得日头西坠,晚霞飞逝,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拉扯他。这柴大牛以为是有人想夺他的斧子,随即抡起斧子就是一下,只见身边石狮子上的一块青石咔一声飞了出去。

    说来也巧,大街上正好从远处过来一辆精美的马车,这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所用,连马蹄子上都坠有玉块,身上也是布满了华贵的装饰品。从狮子上掉下的那块石头直接飞向了马头。这马一下受了惊吓,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向前狂奔而去。

    马车旁边走着好几个侍卫,见马受惊,这几个侍卫急忙上去和那车夫拽着缰绳,但是很明显这几个人士拽不住惊慌的马匹,马匹在这僻静的街道上左冲右撞,踏向了街上的行人,一时间已经撞倒了数人。

    这柴大牛听到动静,已然清醒了过来,看着马车奔向周围的行人,心中大骇,慌乱间拿起斧子就朝着马匹扔了过去。

    只见那斧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轰”的一声打在了那受惊马的颈上,马立刻就被打飞了起来,朝另一侧重重摔去,显然这马已经活不成了,而后面的马车也随着马匹的翻撅,车轮上的轴已经断裂,向左侧倒去。

    马车里面传来了女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只见一道青影骤然出现在死马的头颅之上,身子一晃就冲到了马车旁边,劈了一掌。“嗵”的一声,马车四分五裂开来,那青影掠过马车,从里面拎出来两个捂着脸的女人,站在了街上,这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毫不拖沓。

    柴大牛见这青影站定以后,失声叫道:“闻人大人”

    “柴大牛,你怎么这般蛮撞”白拒从不远处大声的喝道。

    柴大牛晃了晃大脑袋,低着头似有委屈的说道:“将军,我只想让这马停下来,哪曾想它这般不禁打”

    白拒朝柴大牛冷哼了一声,随即走到了那两个女子跟前,见一个是身披华贵锦服的妇人,另一个则是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看身板应该只有十六七岁。

    “白某管教不严,导致属下冲撞了两位,负任何小姐可曾有伤到?”白拒施了一礼道。

    两个女子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夫人和小姐要不进府压压惊,也让白某的属下赔个不是”白拒见她们半天不说话,尴尬地问了一句。

    那个妇人似乎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竟然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口说道:“这就是你的府邸?”

    “正是”白拒道。

    那妇人抬起头看了看镇军将军府,目中冷清道:“你就是白拒吧,胆子真是大啊,天子脚下,居然如此目无王法,纵容下属使横耍蛮”,语气中带着丝丝的不善。

    白拒听这妇人话中有话,便仔细的打量了这两人一番,又转头看着那已经死去的马匹,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道:“不知是那位娘娘私自出宫,白某有礼了”

    那妇人听到“私自出宫”这四个字,顿时不在搭理白拒,朝那几个侍卫说道:“还不快走”,说完便拉着那个少女,向那几个侍卫走去。

    那少女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白拒,美目流转,眼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神色,便又转过头去。

    白拒目送着这几人离开,立马转过身拉下脸道:“柴大牛,今日你得罪的人可是来头不小啊,我倒看看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说完便独自朝府门走去。

    柴大牛一听慌了,跑过去捡起了斧子,急忙跟在白拒的身后辩解道:“将军,将军,将军你听我说”柴大牛跑到白拒的左边,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又跑到白拒的右边道:“将军,我真是无心的”

    白拒朝身后的闻人说道:“闻人,那套斧法也别教给这头蛮牛了,让他出了贺陵府吧”,说完便径直走向了府中。

    柴大牛这些可是急了,又在白拒身后喊了几声,便跑到闻人跟前道:“闻人大人,你替我求求情,我知道错了”,闻人也瞪了他一眼,跟着白拒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百里正突然走到柴大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牛啊,将军的脾性我最了解,若是你按照我说的办,不但能留在贺陵府,还能跟闻人学斧法。不然你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提步向前走去。

    后面的贝清云也走到了柴大牛跟前,照百里正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自为之吧”,便也走入府中。

    柴大牛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般,急忙朝前面的百里正道:“百里大人,到底是何方法,我脑子愚钝还望大人指教”喊着便追百里正去了。

    顿时府门口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只被打残的石狮子迎着晚霞,羞红了脸庞。

    是夜,宣和宫中,宣宁皇帝看着站在眼前的一个妃子道:“胡闹,你胆子真大啊,竟然带着仵惜私自出宫,还被人惊了马匹”,说完便咳嗽了几声,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起来。

    “皇上,臣妾担心仵儿病情,所以才私自到千藏寺上了一柱香”这回话的妃子正是白拒府前被惊了马的那位。

    皇帝一听她提起了仵惜公主,随即叹了口气道:“朕也知道你一番苦心,可是你直说就是了,朕让李明盛带几个黑卫护送你们去便是”,旁边站的李明盛一听提到他了,急忙往直站了站身子。

    “臣妾也不想让皇上为此再操心,但是那白拒也太……”那妃子声音越来越小。

    “太什么?你们不走正道,为何偏要绕到白拒的府上”皇帝似乎还有点生气。

    “臣妾也是怕被别人发现,所以才绕得远了一些”说完居然带了一丝哭腔。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至阳宝珠不是可以治疗仵惜的病情吗,让她随身携带好就是了”说完便回头朝那太监李明盛道:“李明盛,明日你挑选几个黑卫高手,以后德妃要是出宫,就让他们寸步不离跟着”

    “是皇上,我想德妃娘娘也是担心仵惜公主的病情,才私自出宫,皇上就宽恕娘娘吧”李明神低首说道。

    皇帝无奈的说道:“下去吧”,德妃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次日清晨,关于白拒的故事很快就在京都底层官员之间传开了。正所谓三人成虎,谣言越传越离谱,说是镇军将军白拒到了京都的第一日就得罪了一位神秘的的高手,这高手直接冲到都督府天武殿试图用箭射死白拒,但是最终白拒的侍卫所擒。傍晚白拒又在将军府门前纵容手下将领,打死了宫中德妃的马匹,惊了德妃和仵惜公主。

    京都中大部分官员一时间对这个白拒议论纷纷,白拒飞扬跋扈的样子被许多无聊之人的写入奇闻录,自此成为趣谈。但是高层的大员似乎对此事绝口不提,讳莫如深,只是暗中对皇帝不惩处白拒的想法猜测不已。

    镇军将军府中,闻人站在前院正在等待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贾北晃着臃肿的身子,从走廊拐角处转了过来。

    “贾统领,我们可以去礼部了吗”闻人脸上依旧无任何神色。

    “走吧”贾北向闻人客气的说道。

    闻人便提步向府门走去,贾北急忙跟在了后面道:“我也听说了那江轻南的事情了,我们就没有准备什么东西,两手空空去探望人家,只怕没人相信啊”

    “我探望人家不需要什么东西”闻人丢下一句话,便出了府门。贾北看了看空着的双手,叹了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礼部是宣宁朝掌管科举、典礼和学堂的部,宣宁太平已久,不论百姓和官员都注重礼仪庆典,所以在这京都中礼部也是一个热闹的场所,在加上秋闱渐近,许多官吏进进出出,公务急忙。

    闻人和贾北已经站到了礼部的门口,两人顿了顿便抬步向前走去,门口的一个侍卫急忙拦住他们道:“可有公文或是腰牌”

    “我是贺陵府参军,特来禀报这次的武举情况”贾北呵呵一笑道。

    那侍卫一听是贺陵府的人,顿时皱了皱眉头,考虑了一下道:“可有贺陵府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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