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战场,因为我也姓叶!”叶孟不甘地朝叶宗的背影喊道,此刻泪水溢满了眼眶。

    叶宗略微顿了一下还是径直走出了大厅。

    “三弟不可对父亲无礼,你且回房大哥愿为你向父亲说情。”

    “二哥也愿往。”

    “还有我四妹!”

    见众兄妹出力叶孟心里暖暖的,他也知道要让父亲改变主意比登天还难就算众兄妹跪求也未必有效,除非请动一人出面——吴伯。

    定下主意叶孟谢过众兄妹独自回了房间并立刻让下人找来吴宽商议。

    一盏茶的时间后吴宽匆匆赶到,嘴角上的肉屑和油水都没来得及擦,这场景让叶孟很感动。

    “阿宽,你不亏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叶孟边做抹眼泪状边拍马屁,道:“聪明的你天生就遗传了你父亲的优良基因一定能够帮我说服你父亲出面,是吧。”

    完全没搞清状况的吴宽虽然压根没听懂啥遗传啥基因的,但夸他聪明还是乐得很,很豪气地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说罢正想拍拍胸脯走人,却被叶孟一把拽住。

    看着可怜巴巴的叶孟,吴宽不解,道;“少爷,你不会是想亲自去我家吧?”

    “没错,还是阿宽最懂我心,我得亲自去求吴伯才合乎礼数啊。”叶孟一脸认真。

    “不用了,不用了,寒舍离贵府这有一段路程呢。”吴宽此时才意识到更麻烦的事要上身了。

    “阿宽你是不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叶孟详装生气质问道。

    “是……当然是。”

    “是还那么多废话,我们这就出发!”

    完了,就知道会是这样,吴宽无奈地蹲了下去……

    ※※※※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对年轻人一个红着脸弯腰疾奔,另一个则一脸享受地趴在他的背上。

    这怪异的组合不时引来路人的嘻笑,尽管很多人都见怪不怪了。

    “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自己骑马出门啊?”一个气喘吁吁地问。

    “哈哈~这辈子只要有你在就没马什么事。”另一个得意洋洋地答。

    吴宽恨死自己了,都怪自己年少不懂事,很傻很天真。

    那年叶孟刚入将军府,父亲吴问便吩咐吴宽常去将军府陪他解闷。

    因为叶孟身体孱弱不能长时间步行更别提奔跑,加之年纪尚小无法骑马,于是叶孟总将自己关在阁楼足不出户。

    吴宽为了拉叶孟出门发誓约定此生愿做叶孟双腿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于是便有了此刻的情景。

    受尽一路嘲笑的两人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到了吴府,一跨进门槛吴府家丁也纷纷手忙脚乱地扶起叶孟,边给吴宽递茶边扇扇子。

    吴宽即使近来常在军中瞎混但此刻也是累成一滩烂泥,瘫倒在座椅上一动不想动了。

    “小三儿,你难得来玩也不提前通知老朽一声啊呵呵”,吴伯笑着迎了出来。

    叶孟忙起身施礼,两人客套着到了客厅。

    刚坐下叶孟便道出了其中原委说话间又红着眼起身行礼相求了。

    “此事恐怕确实为难叶将军了”,吴伯也没直接答应换成别的什么事肯定一口应下了。

    这可急坏了叶孟,不解地问道:“吴伯,此事倒底难在何处?”

    犹豫了片刻,吴问屏退左右才缓缓道:“事关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叶孟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虽自己一清二楚但仍装傻,道;“吴伯您也知道我那年大病七天,醒来许多事都不记得了,现在既然您已提及,恳请您能告诉我一二。”

    “哎,转眼已过去十年了,此事终要让你自己知道的,不如老朽就打破当年与将军的约定说出实情罢。”

    吴伯边将手中的铁扇稳稳折拢边叹口气道,“叶孟你其实并非我烈炎国人,而是浑玉人。”

    “什么?!我是浑玉国的人?”

    叶孟这小滑头表面很诧异,实则心里却暗自庆幸自己真实身份没揭穿,不然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波。

    吴伯看着叶孟的表情似乎很满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讲道,“十年前……”

    掐头去尾省去夸张、比喻、排比等等修饰,叶孟在吴问地讲述中大致了解了自己当年被领养的进过。

    那年,浑玉国一如既往地又兴兵进犯烈炎国,叶宗亲率十万大军于边境太乌山抗击浑玉侵略军。

    经过三个多月的苦战终将敌军牵制住阻挡于太乌山山脚之下,战事也进入僵持,战场成了巨型绞肉机,每日你来我往互有死伤。

    正当叶宗一筹莫展时天助烈炎,太乌山在半夜突然发生强地震,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山体都纷纷崩塌,在山脚下驻扎的浑玉大军彻底遭了殃。

    于是不等叶宗攻打,浑玉残部皆连夜逃命,这场“传奇”般的地震击溃的不仅仅是浑玉十五万大军同时也让浑玉高层一时间安分下来了。

    次日天明,满目苍夷的景象不禁让久经沙场的叶宗等人后怕不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缴获战利品的心情。

    “叶将军,那些幸存者如何处置?”

    这是一个动乱而残酷的年代,叶宗也是铁血军人,两国水火不容般的世代仇怨让他毫不犹豫地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

    无情的杀戮在不断地上演着,叶宗只是皱着眉头命人在一座倒塌的军帐中翻出乱石,掘地三尺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其实吴问最清楚,他一定在找“军机盒”,近来交战敌方总能抢占先机叶家军中必有细作,而只要找到敌人的“军机盒”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虽然机会渺茫但叶宗也不甘心放弃。

    而正在一座大红色破旧军帐中翻刨时,突然一只小手探出地面,“有刺客,保护将军!”众人立马挡在叶将军跟前以防不测。

    “切勿惊慌,张维、张和命你二人上前将其擒拿”叶宗不屑道。

    “是”、“得令!”左右涌出两员猛将,熊腰虎背,两张粗犷的面相却有几分相似。

    此二壮汉本是奴隶出生的同胞兄弟,天生蛮力因看不惯当地贺姓贵族鱼肉百姓,故大闹贺家大院怒杀贺家老家主。

    “行侠仗义”虽为百姓称赞却是法理难容,故被发配边疆做苦力,幸得叶宗赏识将功补过。又在四处征战中屡立战功,此刻已位列叶宗手下五虎将之列。

    说时迟那时快,张维一声轻喝立即鼓荡起玄气罩将自己罩住,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拽住刺客的小手,张和则是极其默契地用巨剑将压在刺客身上的掩体一剑劈开,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被提了起来。

    更始料未及的是,那小孩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们是解放军叔叔吗?谢谢你们来救我。”说罢便晕厥了过去。

    叶宗一头雾水地转向吴问,道;“吴军师,这‘解放军’是哪国的军队?娜迦联邦也没这号部队啊,此事军师你怎么看?”

    吴问被问,也不急摇着铁扇缓缓道:“禀将军,吴问以为道可道非常道,此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见军师寽着胡须一脸神秘叶宗恨不得立马揍他一顿,每次问计都含糊其辞,事后又一副高人模样,若不是生死之交早将吴问一脚揣出军营了。

    无奈之下,叶宗只能暗含讽刺地附和道:“军师果然高见。”

    又转念想到刚亡故的结拜二弟立刻心念一转,危言正色道;“诸将听着,前几日我二弟风志邦被奸人所害,其子为敌人所掳苍天有眼,幸得营救现叶某将其收为义子定会视如己出,日后背地里众人不得多嘴胡说好让我二弟安心上路。”

    “是!”众人虽不明白将军的用意但也毫不犹豫的纷纷应下了,昏厥中的叶孟就这样无故多了一个刚过世的生父和一个冲动如魔鬼的义父,这是真是从小就坑爹啊!

    七日后,将军府。

    叶孟终于在昏睡中醒来,叶将军问他姓名,但他只是傻傻地望着四周不停地喃喃:“这是梦,一定是梦”。再问及家人,更是边哭边摇头不再出声。

    叶宗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又听见他半睡半醒中“梦”“梦”地喃喃自语,于是决定为他取名为“叶孟”。

    ※※※※

    “接下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吴问从长长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摇着铁扇,道“虽然你大病七日醒来身世全不记得,但你被压浑玉大帐必是浑玉人不假,你说你那固执的老爹又岂能让你入叶家军上阵杀敌呢?”

    此言一出,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许久,叶孟离座当面给吴问单膝下跪,恳请道:“吴伯,若无叶家军便无叶孟,知恩图报人之本性,我不愿此生碌碌无为。每每想起两位兄长为叶家军出生入死鏖战沙场可我一点忙也帮不了心中无比悔恨自己无能,现在我即将成人愿誓死忠于我烈炎国不辱叶家军的威名!”

    “小三,你可曾想过你若真是上了战场面对你自己的族人当真能下得了手吗?”

    “吴伯您多虑了,浑玉人与我烈炎人虽并无多大差异但是屁股上的一寸短尾是纯血统的浑玉人才独有的,小孟子我并无短尾由此可知我非浑玉人而极有可能是被浑玉军掳去的无辜孩童,您若不信,我可当场验明正身。”

    话说着叶孟还当真脱起裤子来。

    吴问见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忙出手制止笑骂道:“你这小鬼头好不知耻,吴伯信你还不成。”

    其实有无短尾吴问早就向叶将军那打探过了,没有短尾只能说明叶孟不是纯正浑玉人但是两国交战烧杀掳掠,强抢民女做奴隶女婢的也司空见惯至于产下孽种的也不在少数,而叶孟极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即便如此也是身世可怜之人,若再深究怕伤了孩子的心。

    吴问心中早有主意仍一脸严肃地问道:“三儿,若是你执意要参军,吴伯也不再反对但当着我的面今天你得立誓。”

    在四圣界誓言、尊严重于生命。

    叶孟听言心中大喜,忙理好衣衫双膝跪地右手指天郑重立誓道:“日月为证,我叶孟生是叶家人,死为叶家鬼,叶家军的敌人就是我叶孟的死敌。神挡杀神,魔挡伏魔!谢吴伯成全。”

    “好,志气可嘉,不愧是叶家三少,此事包在老朽身上,小三你暂且回去,明早我必登门助你参军。”

    吴伯对叶孟的誓言很满意尽管这小子口气狂了点,但不影响誓言的神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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