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查清楚缘由,他的身体被混沌空间挤出去,摔在了绫清玄的冰棺旁。
    【你失败了。】主系统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没能阻止在混沌空间里绫清玄的死亡,那便是失败,失败了,她的灵识就不会回来。
    摔在地上的少年半晌撑不起来身子,他耳鼻淌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
    来不及跟主系统对话,他意识中断,昏死过去。
    绫清玄是和他一起回来的,看着他硬生生的挨着痛苦,她心口抽动,泛着酸涩。
    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圣人,他误入歧途,却也及时止损,不断弥补。
    难怪在位面中跟他相遇时候,他说自己知道真相后会恨他。
    绫清玄恨他吗?
    她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根本就不能单纯的用‘恨’字来解释。
    没来得及深思,场景变换,几天后略有恢复的封珏,再一次找到主系统,要重新进入混沌空间。
    离开之前,他贴着冰棺,嗓音沙哑低颤,“大人,等我。”
    再次踏入混沌空间,这里的环境对他依旧不太友好。
    完成了和之前相同的剧情后,他松开那翩翩衣角,听见‘绫清玄’道:
    “往后你便在此处住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本座潜心修炼,不喜走动,你皆可随意。”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转折点来了。
    修炼……他不能让她去修炼。
    重新抓住她的衣角,女人蹙眉不解,刚想询问,便见少年急切的比划着什么。
    她看不懂,并抽回自己的衣角。
    “本座不喜与人亲近,你若再犯,便自行离去。”
    封珏心口一滞,怕自己因为着急,而断送了在她身边的机会,所以没再比划,而是紧紧跟着。
    ‘绫清玄’打坐修炼,他就在一旁站着,观察四周和她的周天运转。
    ‘绫清玄’看书,他便在一旁添茶,所有东西都经过他手,不会出现问题。
    “你名为何?”
    他待在玄清殿的第三天,峰下弟子上来记录新进人员,女人终于想起问他的名字。
    少年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绫清玄’觉得他傻憨憨的,便伸手到他面前,“写下便是。”
    封珏轻颤着手,指腹触到那冰凉的手心,心口疼得不成样子。
    “放肆,绫长老是你能碰的?”弟子大喝一声,封珏的手下意识缩回,对啊,他有什么资格碰她,他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配。
    ‘绫清玄’暼了那弟子一眼,目光淡淡,看不出情绪。
    “没有名字么?本座赐你一字,‘珏’如何?”
    她只是随口一提,再抬眸看向那小家伙时,却见他红了眼眶,泪水跟断了线似的。
    “不好听?”虽说是突然想到,有些仓促,但那个字确实不错,没想到这小家伙不喜欢。
    封珏摇头,喜欢,他喜欢。
    这下他能确定,绫清玄的灵识确实还存在着,她对他仍有些记忆。
    一旁的弟子将名字记下,说道:“绫长老,门主说今日新晋弟子需拜师授礼,您身为长老,应该收个徒弟了。”
    ‘绫清玄’应下,和弟子一同御剑打算下峰,却在升空后又落了下来。
    “小家伙,要去否?”
    少年点头,他按下心中气血翻涌,乖乖站在她的剑上,却是没有扯衣角。
    女人看了眼,没说什么。
    新晋弟子全在主峰候着,见绫清玄来了,纷纷仰头看去。
    “那便是乾坤门唯一的女长老?听说她的实力在长老中排第一,到现在为止座下还没有徒弟。”
    “身为女子,她不仅实力强悍,连样貌都非凡人所能及,也难怪今日想拜入她门下的人这么多。”
    “诶,她后边跟着的那个小子是谁?模样倒是俊俏,该不会是她弟子吧?”
    “说不准,有可能是……”
    那讨论的声音被风声覆盖,‘绫清玄’落座,封珏垂眸站在她身后,保持距离有分寸。
    ‘绫清玄’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但跟小家伙年纪差不多的人很多,她孤僻,没必要身边的人也孤僻,多交几个朋友也无妨。
    然而她没发现,少年眼中只有她。
    “弟子慕霖,望拜入绫长老门下!”
    一男子跪在她面前,她兴致缺缺,天生冷淡,她喜一个人在那峰上逍遥自在,收徒什么的,完全没想法。
    于是她拒绝了。
    收徒大会结束后,‘绫清玄’被单独喊去跟门主谈话,封珏连弟子身份都不是,被拒之门外。
    他焦急在外等候,几次想进去都没拦住,尤其是在守门弟子的推搡中,他又是被搅得五脏六腑生疼。
    “你是那日的哑巴?”
    齐媛走过来,看见他后关心道:“听说你被绫长老带去玄清殿了,她待你可好?”
    封珏满眼盯着殿门,没有回应。
    齐媛咬牙蹙眉,也在殿外候了一会儿。
    等到‘绫清玄’出来,封珏蹒跚着跑上去,一瞬不转的看着她。
    见少年满头大汗,‘绫清玄’一脸莫名,天应该没这么热才对。
    她唤出剑来,打算带他回去。
    “绫长老,你与他共乘一剑,在这乾坤门飞来飞去的,其他弟子看见影响多不好。”齐媛出声。
    ‘绫清玄’置若罔闻,带着封珏回去。
    到达玄清殿,封珏刚从剑上下来便觉得不对劲,女人背对着他,脊背微弯。
    少年大惊,扶住了她的手臂,他张着嘴,只能发出单单的音节。
    “咳——!”
    ‘绫清玄’喷出一口血来,全身灵力溃散,她半眯着眼,没来得及运功,已竭力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瞳孔地震,在封珏的哀嚎声中,他被挤出混沌空间,又一次摔在冰棺前。
    “失败了……”
    薄唇被咬得满是血迹,他抱着冰棺痛嚎,绫清玄一次次的死,仿佛是在一片片凌迟他的心。
    主系统冷漠的看着他,似是觉得他没了作用,便丢下混沌空间的入口,抽取了他身上部分灵力,从半空消失。
    封珏这次晕过去的时间较久,但是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又闯进了混沌空间。绫清玄想跟进去,身体却被混沌空间给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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