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怪你,狡兔死走狗烹,我早应该料到的……咳咳咳,大哥,不管怎么样,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苏映荷低咳着,从虚弱的语气不难知道她身子的差劲,但那话中的坚定却好似能割破重重隔阂,哪怕千山万水也拦不住情谊。

    倏忽地,我觉得鼻子有点酸。生死与共,这种东西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失去了吧,没有同伴没有信任,想要存活下来就得自己去挣扎,自己去争取……一个人久了,还是会寂寞,还是会孤独的吧?

    “好。”苏寻轻叹一声,“我们的感情不容于世,那就一同坠落地府吧,但愿来生,不再是兄妹。”

    什么?感情,不再是兄妹!

    我身子一震,差点没给当场跌倒下去。他们俩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大哥……”虚弱的声音有着动容,“你说,如有来生,我们还会在一起么?我穿越千年,本以为寻到真爱,哪里知道缘分竟然那么浅薄,幸福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稍不注意,就会灰飞烟灭,我真的很不甘心……”

    “小荷,相信我,那冥冥之中上天早有注定,既然缘分让你穿越,我们的情就不会如此低浅!”

    “大哥,我真的撑不住了,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不许你这样做,我们才开始打开心扉,才开始接受,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去爱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我而去呢,我不许!”

    “大哥,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对不起月……”急促的喘息,哀凉的轻叹,“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爱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难道我的表现很明显?或许吧,犹记得那时纠缠苏寻,那抹总缩在角落里的红衣,那若有如无的复杂视线……是我刻意忽略而已。

    “跟她没关系,小荷,感情不是礼物,不是想让就让的。对她只有感激,但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小荷,我今生今世喜欢的人只是你,只有你!”

    原来只是感激啊,原来由始自终,我都没有走进他的心里。哪怕我付出的再多,哪怕我用整个生命去争取,也依然是这样的结局么?

    无力地倚在冰冷的墙上,忽然发现,只有几步之遥,我却没有了前进的勇气,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对深情相拥的恋人。

    恋人……姑且这样说吧,就算是兄妹,伦理世俗也拦不住那感情么?

    前生我负了他的情,今生他无视我的爱,这算不算因果循环,这算不算报应?

    “大哥,我……”苏映荷靠着苏寻的胸膛,目光里面满是纠结。

    “别说了,小荷,强求无用,你知道我心意脾气的!”苏寻咬牙。

    “咳咳咳咳……”又是咳嗽几声,苏映荷微微闭了眼,一行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大哥,记得我爱你。”

    “小荷……”苏寻悲泣,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我不许你走,不许睡,不要留下我一人!”

    “大哥,我只是太累了……”

    “再累也不许睡!”苏寻咆哮,地动山摇,“你说过会陪我的!”继而哽咽决然,“好,小荷,等等我,我马上就去陪你,生不同衾,死求同穴!”

    听到这决然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几步踏上前,十指如飞,飞快在目光涣散的人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喂下去一颗药丸。

    “是……你?”手边动作未停,耳边的声音却变得惊讶,疑惑,还有……不安。

    “很惊讶,我没死对不对?”不知为何,心口的那份怒气盘旋起来,好想找个发泄的地方。为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爱着自己的妹妹,也可以爱着天下人,唯独对我,凉薄尖锐。难道他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受伤?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爱着他的女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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