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离得近,闻着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像是尿骚,不由往边上挪了几分,拎起裙摆避免被溅上。

    淡黄色的液体淌在在桌上,色泽和气味都确认无误……

    苏阮一阵恶心,心思一转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飞快的抬眸看一眼墨宸。

    墨宸用宽袖护住她,无辜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温声道:“阿阮,退远些,别溅上。”

    “这家伙,倒是会置身事外!”苏阮被他护在身后,忍俊不禁。

    徐银凤这会可惨了吧,刚才还是好姐妹,这会呢?

    徐银凤喝了一口圣水,嘴里的气味不言而喻,若是旁人只怕恶心的呕吐,可她被眼前的局面吓傻了,连漱口都来不及,手忙脚乱的用她沾满液体的水替公主擦脸:“婉莹公主,对、对不起……”

    “这、这是什么?——”

    婉莹公主大声的发着脾气,反手一个耳光抽上徐银凤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徐银凤径直被打翻在地,头重重的嗑在桌角上,肿起一个大包。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徐银凤惊慌的爬起,也顾不上许多人都在看她们,一个劲的磕头。

    “哈,她真拉的下面子。”苏眉大感痛快,首饰之事她还记着,一转眼徐银凤就趴在了地上,若不是围观的人太多,她肯定要上去踩徐银凤几脚。

    她着向苏阮,本想和苏阮吐槽几句,一转脸看见苏阮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便明白此事和苏阮有关,暗道,以后就要跟苏阮混了!

    婉莹公主毫不客气的指着徐银凤大骂,“好大的胆啊你!水乱喷,贱人!到底是什么水?!”

    徐银凤哪敢回答她,伏跪在地上哆嗦着不敢说话。

    这一方的异动吸引不少目光,不少人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哪个倒霉鬼又惹上婉莹公主啦?作死呢!”

    婉莹公主问徐银凤也没回应,更是张嘴破口大骂,就差没拿脚踹她了。

    一桌子的女眷都散在一边,无人敢上去拉扯。

    肃亲王率先发现了这边的混乱的状况,只身走了过来,喝道:“怎么回事?!”

    婉莹公主怒道:“你问问你儿媳做了什么好事!喷了本公主一脸的怪东西!”

    “你对公主做什么了。”肃亲王低头看着儿媳。

    可是徐银凤哪还答得出话,只管兢兢战战的哆嗦:“我……我……”

    肃亲王见她一脸小家子气的模样就直摇头,平时日张横跋扈伶牙俐齿的,怎么一出事就跟条狗似的不会说人话了?

    他的目光往周边的人扫了一圈,落定在苏阮身上。

    不久前苏阮在休息厅里的表现他还记忆犹新,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是苏阮留给他的第一印象。

    肃亲王沉声道:“苏姑娘能否与本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置身事外的苏阮微微一愣,这才转过脸来看肃亲王。

    她的这位舅舅,对整个苏家都深恶痛绝,尤其是对父亲,可从没半个好脸色,怎会问她?

    苏阮迎上他的目光,道:“王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只有公主和世子妃清楚。但是,与其在这里问清事情的缘由,不如先让二位退下去更换衣物为佳,两位都满身狼藉,这,还有许多人看着,有失体面。”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窃窃私语也在耳边徘徊。

    肃亲王暗道苏阮稳妥,点了点头,让人将徐银凤搀扶下去。

    婉莹公主不依不饶的一把揪住徐银凤的裙摆,厉声:“这就想走?!”

    苏阮有心平息此事,出言道:“公主,您的脸上妆都花了。”

    婉莹公主道:“关你什么事?本公主的脸……”

    苏阮淡淡打断道:“墨将军也看着呢。”

    婉莹公主脸色一变,连忙捂住脸,瞥了墨宸一眼,这才匆匆跟着侍女下去。

    两人虽然走了,议论声仍旧是不绝于耳,众人都面露尴尬,唯有苏阮从容如旧,有条不紊的安排道:“还请派人马上去追公主和世子妃,她们俩都会王府不熟,怕是会迷路。另请为我们更换桌子,这张桌子不能用了。”

    “是,请稍等。”

    众人都站了起来,在一旁等着。

    肃亲王注目着苏阮的一举一动,忽然道:“你出生在苏家,可惜了。”

    苏阮眉梢微微一挑,祥装没有听见。

    却又听得肃亲王道:“若你娘还在肃亲王府,你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若我娘还在肃亲王府,就没有我。”苏阮望向肃亲王,“我娘没有后悔,多谢舅舅关心。”

    肃亲王:“……”

    大方桌换下,变成了几面小矮桌,众人也就坐散开了。

    苏阮让人搬了小矮桌坐在后头,墨宸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身边,为她倒茶。

    他一面用娴熟的技巧倒茶,一面道:“竟用我来赶公主……”

    苏阮酸溜溜道:“婉莹公主对墨将军的钟情世人皆知,哪怕是现在,也有不少人谈起墨将军,乃是称呼为‘婉莹公主中意的男人……’”

    墨宸竖起手指挡住她的唇,不让她说下去:“我对她无意,你知道的。”

    两人都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就算没经历过,看也看的多了,自是不会像小恋人那般乱吃飞醋。

    苏阮却仍旧不乐意的哼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上辈子他都没娶婉莹公主,这辈子就更不可能。不过,婉莹公主明目张胆的喜欢他,她还是觉得挺讨厌,像是满心喜欢的一朵鲜花,却有一只阴魂不散的苍蝇成日围着花儿转圈。

    “迟早有一日让你的名字冠上我的姓氏。”墨宸弹了一下她的鼻尖,眼中是浓浓的溺爱,“或者反过来也行,嗯,‘阿阮的夫婿’,听起来还不错……”

    “不知羞!愈发大胆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苏阮的耳后红了一片。

    墨宸笑吟吟道:“迟早的事……宋瑾来了。”

    话刚落音,宋瑾便带着一大群人涌到他们的桌前。

    “苏姑娘!墨将军!”

    苏阮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刺鼻,抬眸看见一群酩酊大醉的醉汉,唯有宋瑾神色如常。

    这还是苏阮今日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他,他的脸上没有丁点异色,亦没有多少喜色,就和平常一般。

    唯独大红的喜袍裹着他挺拔的身躯,透出别样的俊美,也昭示着他是今日的主角。

    两人的目光一碰撞,刹时两人双双失语。

    旁侧有人不满道:“瑾公子竟滴酒不沾,也太过分了!离世子,您也太宠着弟弟了吧!都您帮他喝了,不如今晚洞房您也替了他吧,啊?”

    这话一出,引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苏阮这才发现醉的最厉害的男人竟然是宋离,他醉的七荤八素的,苏阮都未认出来。

    宋离面色绯红、左摇右摆,伸手来夺苏阮面前的酒杯:“我替阿瑾敬你们——”

    “我来,大哥。”宋瑾按住他的手,自行端起酒杯,声音里有着一抹温柔,“阿阮,多谢你今天能来。”

    苏阮端起酒杯,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恭喜瑾公子抱得美人归。愿公子与妻子举案齐眉、携手白头。”

    举案齐眉、携手白头,的确是他希望的,但是……

    宋瑾微微笑了一笑,然后举杯,自顾一饮而尽:“借你吉言,我先干为敬。”

    苏阮亦双手托起杯盏,酒杯送到唇角。

    墨宸忽然探手来夺去酒杯,干脆的一口喝干,倒杯示意:“她不会饮酒,我替她。”

    苏阮只得作罢。

    宋瑾的眸色闪了一下:“还没敬墨将军。来,倒酒。”

    墨宸道:“恭喜。”豪爽的一饮而尽。

    宋瑾微微一颔首,走开了去。

    待宋瑾一轮敬酒完毕,时候也不早了,许多人吃完了,就将他簇拥去了新房。

    另一部分打算就先回府的人则就在殿中作别。

    谁也没有注意到,焕然一新的婉莹公主突然一个箭步冲进宫殿,直奔比她早一步回来的徐银凤面前,揪起她的头发又是一个耳光抽上去。

    世子坐在妻子身边,眼明手快的连忙挡开:“公主!”

    他嘴里在叫,却不敢对公主动手,任凭婉莹公主张牙舞爪,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这会的人已经少了很多,马上他们就成了全大殿的焦点。

    “真难缠,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苏阮直摇头。

    墨宸笑了一笑。

    “婉莹公主!”肃亲王快步冲上前,声音微怒,“住手!”

    婉莹公主怎会撒手,肃亲王的怒意终于放大了:“您现在也安然无恙,抽一个耳光还不够?”

    原本就要散场的众人又围拢,走到殿门前的太子一行人也停下了脚步。

    “她对我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如果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恨不得把她抽筋剥皮!”

    婉莹公主的眼睛都快瞪的掉出来了,一泡尿,居然把一泡尿喷在她国色天香的脸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今天非要狠狠抽徐银凤一顿才解气!

    苏阮往前跨了一步,墨宸突然拽住她的手臂,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她不解的望着他,毕竟这是宋瑾的婚宴,闹起来不是好事。

    “留心看着。”墨宸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音道。

    肃亲王恼怒道:“公主,请您不要太过分,适可而止!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您的皇宫!”

    说完就一把抓住婉莹公主还在乱抓的手,轻轻一推,把公主摔坐在地。

    这一下就像是捅到了马蜂窝,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哟一声惨叫:“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肃亲王!”太傅突然拨开人群走上前,一手搀扶起公主。

    公主哭哭啼啼:“太傅大人……”

    “先将公主扶下去。”太傅道。

    侍女将公主扶了下去,又将徐银凤也带下。

    太傅转头面向肃亲王,横眉冷对,“肃亲王,您堂堂一个网页,对公主动手动脚,有何图谋?太子还在这里,您就胆敢对他的妹妹不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肃亲王府低调了多年,也终于要一露锋芒了,若要这么做,也请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

    群臣也跟了过来站在太傅的左右,像是在给他撑腰一般。

    太傅这番话说的已经是相当过分了,在场好几人都变了脸色,而肃亲王亦静静的蹙起了眉,面露不快。

    肃亲王府多年来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关键就是他们的中立立场,他们既不亲近其他王府,也未曾和皇族有过冲突,惯来是和平无视的。

    突然被太傅咄咄逼人的一问,肃亲王一时不知当如何接话,整个人都愣了。

    “太傅也未免过于偏袒公主了吧?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公主先出手对肃亲王府的世子妃和世子不利,肃亲王护子心切才会下手重了些,不慎把公主推翻到了地上,谁对谁错一目了然!”胡子花白的礼王爷突然帮腔。

    太傅似也未料到礼王爷会插话,愣了一下才接上道:“对错?呵,肃亲王以下犯上打公主,这事的对错还用得着计较吗?肃亲王如此举动,莫非是有某些其他的用意在?”

    “用意?”礼王爷哈哈大笑,“要说用意何在,恐怕太傅比肃亲王本人更清楚!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这人与人相处,就贵在一个‘诚’字,难道在太傅的意思是,皇族不信任我们?”

    太傅拂袖:“胡言!我没有这么说!”

    苏阮在心中暗暗称道,姜还是老的辣,礼王爷说话张弛有度,几句话逼的太傅哑口无言,果然是能人!

    国师突然也走了上来,冷冷道:“礼王爷哪来的话,王爷德高望重,就更应该明白这君臣之间,一旦生出嫌隙就是祸国之乱。没有嫌隙而无事生非,是大罪!妖言惑众,岂不是落人话柄?”

    好似不过一眨眼,就从婚宴转换到了朝堂。

    若说太傅和肃亲王之间的话语还只是在就事论事的谈论婉莹公主的事,礼王爷和国师就完全是在谈论国事了。

    “火药味好重……最近局势怎么紧张吗?”苏阮悄悄低声。

    她近来都在内宅之中,消息闭塞,对于朝局状态一无所知。

    但以她的了解,国师谨慎,太傅持重,怎会突然出言不逊?定是有了变化……

    “自从圣君拿到皇城司的虎印,便与太子结成一派,联手打压各个王府。”墨宸解释道,“手握重权的王爷们岂会作罢?双方走入对峙的局面也是迫在眉睫了。”

    “是吗……”苏阮喃喃。当初她将虎印给百里溯时,便是作此打算。他一人之力想在帝都立足太难,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同盟军,她为他拟定的人选是太子。因为太子与王府斗得厉害,他的介入可助太子一臂之力,太子必然会接受。如今看来,一切都在按她预计的方向走。

    她能给他最大的帮助,也就仅限于此了。

    臣子们和王府的人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这其中,太子一直没有吱声。

    而作为今天的主人,平王也未多话。

    伯父苏温倒是上去插了几脚,竟是偏帮着王府这一方,这让苏阮有些意外。后来也就想转了,苏家与宋家姻亲,苏家和王府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蚱蜢,太子不可能再信任伯父,为今之计也只有投靠王府——伯父见风使舵的功力也是一流的,这么说,墨宸近日和太子疏远,也是因此之故?

    “诸位,容我说一句。”

    吵闹的场面实在是不可收拾了,平郡王才拨开人群,与太子行礼。

    “今日是犬子的婚宴,其他的任何事宜,都还请给宋某一个面子,到朝堂去面谈,如何?”

    主人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出言。

    一直保持缄默的太子忽然道:“平王爷,犬子今夜享齐人之福,甚是令人羡慕。不过,外头的风言风语传的难听,王爷也要谨言慎行才是。”

    满厅的人瞬时汗毛倒竖,连苏阮也是背脊一冷,诧异的望向太子。

    这一看,心里便咯噔一跳。太子病怏怏、又柔柔弱弱,如今却是眉飞色舞,神色沉稳,好似从头到脚脱胎换骨一般,隐约有了些凛然的霸气。

    墨宸亦望着太子,神色复杂。

    平郡王的面上毫无血色,声音僵硬:“多谢殿下提醒。”

    当晚捉奸的事情动静闹得太大,根本藏不住,风言风语如一夜春风,传遍帝都。平郡王大怒,派人抓了好些个传播谣言的人杀掉以儆效尤,才平息此事。

    今晚大家都很幽默曲的也不敢提那份流言蜚语,未料太子却这么放肆的讲了出来。

    太子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摆驾回宫。”

    群臣将太子一行人送到王府门前,目送着太子的背影远走,消失无踪,场面还是冷的像块冰。

    没有人提出要走,也没有人提出要留下,就这么僵硬着。

    许久之后,平郡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忽然返身:“今夜月色如此美妙,不知礼王爷、肃王爷、苏大人可有兴致赏光喝上一杯?我府上藏有六十年的梅花佳酿,愿与几位共赏。”

    礼王爷满口答应,肃亲王迟疑了一下,也同意了,而苏温犹豫了半晌才应承下来。

    “其他客人就请自便吧,可在府上小住一宿,也可趁夜回府,马车都在府门外等着。阿离,你安排。”平郡王与几位王爷、苏温一同离开。

    “看这样子,几个王府是要结盟了啊。”

    苏阮看着几位长辈的背影远去,目光怅然。

    若王府与皇族对峙的局面当真形成,一山不容二虎,必然有一方要被历史抹去。

    “在担心谁?”人流散去,墨宸搂住她的腰肢。

    苏阮摇头,笃定道:“谋权者,死于权力之中,算是功德圆满吧。”

    墨宸轻笑:“真不愧是在权力场里奋斗出来的女人啊,生死看得淡。但愿莫要某些人一命呜呼,你跑去哭鼻子便是。”

    苏阮转过脸面向他,双眸切切:“阿宸,你……不要介入这些事。我不想要你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嗯。”他低头,吻了她的面颊,“放心。”

    回到苏家,苏阮回闺楼沐浴。

    累了一天,腰酸背痛,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牛奶浴,裹着长袍子在厅堂里坐着翻翻书。

    这时有仆从前来传话:“老爷请小姐准备准备,过几日随行去避暑山庄暂住。”

    秋娘问道:“随行?是全家人一块儿去吗?”

    仆从道:“不,是随大老爷一家前去。”

    “伯父?”苏阮狐疑道,“伯父邀请我同去?”

    “是的,七姑娘。”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苏阮深思,“奇怪……”

    伯父和她的关系向来客气而生疏,怎会突然邀请她随行去山庄避暑?父亲竟也同意。

    绾绾道:“姑娘我陪着你吧,我得保护你。”

    春桃高兴道:“终于能去避暑啦!在家里都快热成熟肉了。”

    绾绾的思绪被她们打断了,笑了一笑:“好,秋娘和春桃也来,都避暑去。”

    不管伯父是什么用意,但应该没有恶意。避暑山庄的地势特殊,温度一年四季都不会大变化,外头是最热的天气,那里也是微风徐徐,气候适宜。而且山庄里风景如画,优美至极,既然能去避暑,又能玩耍,何乐不为?说不定墨宸也会在,还能和他好好玩乐一番呢。

    ……

    与此同时,平郡王府。

    “父王,请您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王府的一处阁楼,昏暗的烛光照亮着地界,宋离立在父亲旁侧,身影被拉的老长,阴霾的脸上透着阴沉:“太子也不过随口一言,请您不要过于往心里去。”

    “怎么不往心里去?难道这件事情已经普天皆知?”平郡王粗糙的大手紧握着杯盏,恨不得将被子捏碎,“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毕竟是我家的家事,是谁拿着在外面传扬?!若被我知道,一定要杀了他不可!”

    他既和苏雪偷情,就不怕宋瑾知道,但传出去被外人知晓,实在是太难听了!

    宋离幽幽道:“是谁传扬出去的,父王难道心里没数?”

    “你是说……”平郡王低声。

    “五弟虽然嘴上对这件事选择了包容,但是实则不然。”宋离道,“今天的婚宴,他连苏雪的指尖都没碰一下,今晚也是去暮郡主房里,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碰苏雪。五弟很在意,父王,此事只怕他怀恨在心了……”

    “为父不过是玩了他的一个女人,他竟还吹鼻子瞪眼?”平郡王咬牙。

    宋离道:“大概是因为父王特别宠爱他吧。”

    这句话,倒是令平郡王提高了几分警惕,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儿子:“阿离,你不是一向和你弟弟感情很好吗?你,在想什么?——”

    “我是疼爱阿瑾,可惜阿瑾不在意我啊。”宋离一脸痛心,“若非他横插一刀,暮郡主我都快追到手了……”

    虽然是给自己找个理由,但也的确是宋离的恼火之事。宋瑾当初因为苏阮而推掉了暮郡主的婚事,这门好事就落在了宋离头上。宋离正一个劲的向暮郡主献殷勤,宋瑾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把暮郡主给搞到手了,宋离怎能不气?

    平郡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呵,迎娶暮郡主就意味着更得肃亲王器重,你们俩兄弟,算盘都打的响。”

    宋离道:“父王,孩儿有私心,孩儿承认。”

    “不必多言,为父明白。你作为世子,理当巩固自己的势力,怎么能让你弟弟压你一头?这件事上你已经落了下风,为父期待你的后续。”平郡王淡淡道。

    宋离也不再打马虎眼了:“父王,这几年五弟收买心腹,培养势力,他做的那些事,您也应该都看的清清楚楚,孩儿身为世子,顾念兄弟之情而一直没有对他出手——”

    平郡王背过身去,道,“你们俩都成人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会再多插手,只要别做的太过分,别把我平郡王府的脸面丢了便是。我不想听见什么兄杀弟,弟戮兄之类的传言。你是长子,世子之位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也一直对你悉心培养,能不能守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是,孩儿明白。”

    “过几日,几大王府要同去避暑山庄避暑,你可要好好准备。”

    ……

    数驾华盖大马车在避暑山庄门前停下。

    早已收到消息的山庄内提早就派了人在外等候:“恭迎苏大人一家!”

    马车内,春桃拨开窗帘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金色,惊喜无比:“啊,我还是第一次过来避暑山庄呢,这简直就是天庭啊,女婢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这么凉快过了!”

    ------题外话------

    本来想写一万的,因为有点发烧,太累了,只能写7000了~

    天气太讨厌了啊,变来变去的,一不留神就生病tat

    大家注意加衣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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