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双茶色的双眸因为愤怒而变得渗红,茶色与红色交融在一起竟然会变成如此魅惑的颜色,比世界上最浓的血还要深暗,让人难以抽开视线像是被吸进去了般,

    “你…真要如此残忍吗,”宇文邕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从他的眼里却依然看不到恨意,我不禁暗自猜想,他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恨过谁,如果连对如此伤害他的我都沒有一丝的恨意,那么又能对谁真正恨过呢,即使有,也沒有恨到想要杀了的地步吧,既然如此,为何郑茜缯还会害怕回到周国呢,我突然彷徨起來,也突然觉得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了解这个男人,就像对高湛那样,虽然觉得很了解了可是依然有着我看不到的,或者说是不想被我知道的,也许唯一让我确信的是,眼前这个有着一双伤痛眼神的男人与我所接触过的帝王都不一样,他不似我所熟悉的那些帝王,虽然同样的霸气、果断,具有了天生的王者之气,那种不可掩饰的傲视一切的眼神都让他们作为帝王而绰绰有余,但是,宇文邕却少了他们的暴戾之气,无可非议的他并不是一个具有杀气的帝王,除了扩张疆域的战争外,他沒有任何杀生的意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个权臣宇文护,所以才导至了这样,但是,起码现在在我看來是这样的,

    “……”心不在焉地朝他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在启了启蠢蠢欲动地唇的时候又戛然而止,连自己都不清刚才想要说的是什么,不知道是想要继续刺伤他还是什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会觉得沉默反而更加刺到了他,因为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更加哀伤的……

    “唔……”还來不及去分析他眼里的情绪,下巴却被他那只紧紧钳住我的手狠狠地抬起,几乎同时,他那张哀伤多过于愤怒的脸已经压了下來,

    “…你,绝对是故意的……”

    “欸……”來不及分析这句话的意思,唇…已经被狠狠地蹂躏,像是在发泄着胸中的所有怒气般、报复似的残忍地啃噬、吞噬,

    “唔……”伸手想要推开他,手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拽住,

    湿热的舌头霸道的顶启贝齿,像条因为愤怒而燃烧了的蛇湿滑地侵入他人的领地,疯狂地想要连同自己一起焚烧殆尽,

    双唇被他咬得阵阵地发疼,我才惊醒…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可以反抗的,我可沒有弱到被他拽住了一只手就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何况不是还有一只手是自由的吗,为什么宁愿紧紧地拽住软塌上的垫子也不去阻止他,

    而且…为什么明明感觉到他越來越…不再像开始那么强硬的吻、甚至开始变得温柔起來,我…竟然任由他吻下去,,甚至开始变得无力,混乱了,真的变得混乱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竟然会觉得…腰酥麻了,,该死,我一定是饥不择食了吧,因为许久沒有得到舒解,因为离开高湛的时间太久,所以变得谁都可以了吧,看來,我真的该好好的结交一两个女人杜绝这样的情形再次发生,不,是不能再发生,所以,他也该适可而止啦,

    猛地放开拽着垫子的手,暗自运了运气伸手朝沉浸在热吻中的宇文邕探去,朝他的脖子使劲地一掐重重地推出,

    “你想将我吞进肚里吗,”邪笑着盯着双眼迷离、还未从柔情里醒來的宇文邕,

    “肃……”从宇文邕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声音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掐住他的脖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是,我想还处在这种情形下的宇文邕是不可能察觉到的吧,

    “我说过的吧,在你还未成为真正的帝王之前休想更进一步碰触我,难道你想因此而再也见不到我吗,”冷冷地眼神投射在他的脸上,冰冷地气息让他被迫清醒过來,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似的惊恐地望着我,

    “我……”宇文邕半张这嘴唇盯着我,手里的触感告诉我,他出声的时候咽了咽口水,我敢肯定我的话已经对他造成了效用,

    宇文邕盯了我好一会儿,像是回过了神,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肃,我……”就在这时,宇文邕还沒有说出要说的,脸色突然一变,眼神也变得严肃起來不顾我掐住他脖子的手,不顾我的指甲陷入他肉里急急地扭动脖子甩头朝门看去,就在我的眼睛跟着他的头看去的同时,本來紧闭的门突然被撞开,一条黑影如闪电般的冲了过來,一把黑亮的剑朝我们直直地刺过來,

    “小心,”

    宇文邕大叫,挣脱我的手转身横在我的前面,但意外的是黑亮的剑竟然在快要触碰到宇文邕的身体时却及时的刹住了,僵硬地愣了愣,披着黑色斗篷的头似乎朝我移动了一下,当然,对这一举动的宇文邕也显然是傻了眼,但是形势根本就不容他思考,因为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已经再次攻了过來,当然,明显的对象就是我,

    阴冷的剑气迎面袭來,额头一阵凉意,额前的发丝也被轻轻地拂动着两边散开,当然,我沒有躲开,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就在这把如毒蛇般的利剑离我的额头不到半尺的时候,手持利剑的主人已经被身后的宇文邕急急地拽住,虽然这名让人匪夷所思的刺客并沒有要对宇文邕出手的意思,但是还是被身后的宇文邕狠狠地摔到了一边,

    “什么人,”

    宇文邕谨慎地盯着被他摔开却丝毫沒有踉跄半步的刺客,也许让他更想不通的是这个刺客竟然沒有向旁人出手的意思,即使再是一个不杀无辜的刺客,也不会容忍他人一次再次地妨碍行动吧,即使不会要了这个人的性命,也会对这个人做出让他不能妨碍自己的事吧,可是这名刺客却什么也沒有做,这样看起來说是他不伤无辜倒不如说他不能对宇文邕动手,或者说不敢,,

    “谁…派你來的,”宇文邕的语气开始冷凝起來,冷冷地瞅着举剑蓄意再次向我进攻的刺客,

    刺客似乎并不在意宇文邕说什么,即使他沒有要向宇文邕动手,但是似乎也不想回答宇文邕的任何问題,

    而我却是一副漠然的神情,好像从门被撞开到刺客的利剑朝我刺來都沒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早已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似的,

    “是宫外,还是…宫里,”宇文邕突出的一句话似乎震住了刺客,从他镇定的身体明显的看到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被说中了吗,好像不管是宫外还是宫里都不重要了呢,因为,宇文邕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看來是这样了,”宇文邕露出了几近残忍的笑,伸手探向腰际抽出一把晃着银光的弯刀,冷冷地道:“要杀他,除非我死,”

    盯着在这种时候才会全身透出杀气的背影,忍不住一阵暗笑,突然有点儿想看看这样的宇文邕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刺客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像在犹豫什么,踌躇了一会儿,动了动脚,宇文邕也跟着动了动,慢慢地抬起手里的弯刀,就等着对面的人攻过來,

    绕过横在我面前的宇文邕,不经意地瞟了刺客一眼,只见他戴着斗篷的头动了动,转身朝门外飞了出去,‘哐啷’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在门沿上,

    瞄了一眼宇文邕僵硬的背,见他死死地盯着敞开的门看,漆黑的外面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地说道:“似乎是托了你的福,把刺客吓走了呢,”

    “……”宇文邕这次倒是未接口,也未转身,盯着门边像是在看什么,抬脚朝门走去,

    停在门边的宇文邕低着头盯着地下,握着弯刀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将弯刀插入鞘里弯身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

    瞥着有些不自然的背,淡淡地笑了笑,问道:“捡到什么宝贝了吗,我可不记得放在什么东西在那里,”

    “……”宇文邕依然未出声,只是盯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发呆,但是从他微微颤抖不住的肩膀可以知道,他在生气,应该说是愤怒更为贴切吧,

    见他并不打算理我,觉得有些无聊地靠在靠背上,漫不经心地盯着他的背,就在宇文邕盯着手心沒有看多久后,动了动脚,

    “我…走了,”

    “咦,怎么了吗,”惊讶地问道,身体也向前倾了倾,

    “我会处理好的,”宇文邕还是沒有回头看我,低沉的声音有些抖颤,像是压抑着什么不在我的面前暴露出似的,

    “唔……”我还沒來得及回应他一声,宇文邕的身影就像逃离般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有些发呆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喃喃自语,这个时候了也不想让我看到自己愤恨的表情吗,

    “你到底把什么掉在门口了,”瞥了眼就在宇文邕离开后飘进來站在一角的人影,一袭的黑色长袍使得他更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算了,”反正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过……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射向墙角的人影,冷冷地道:“你的剑离额头太近了!就算沒有被刺到,也会被剑气伤到吧,”

    又瞥了瞥墙角,冷冷地问道:“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想让明日见到我额头的人都问我淤青从何而來吗,”“还有,你刚才的剑离他那么近,是不是想就这样刺过去,不要以为我对你纵容,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做事沒有分寸,羲,”‘咔嚓’的一声,桌上的夜光杯被我扫起重重地朝墙角的人影砸去,在碰撞到坚硬的物件后被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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