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该怎么说,就什么都不说,渺,等我有本事了,一定会想法子解了你们身上的毒,然后,咱们就远走高飞去。
    我伸手抱住渺的腰身,仰起头吻了吻他的喉结,认真的说道,“咱们回去罢,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
    渺答应了一声,便牵着我的手朝小院儿外边走去,不想,长白已经等在了小院的门外。
    你……都听到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向了长白,本想琢磨着编个好些的借口出来哄他答应,可是现在……还如何骗得了他!
    他早就知道。
    渺并没有因为长白在这里等着我们而意外,想必是他的武技境界高了,早就知晓,“他一直不肯侍寝,我不想他因为一时的执拗送命,就在他十四的那年,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结果……他还是……”
    长白自请侍奉主子枕席。
    长白依旧神色淡然,只是俯身跪下的时候,脸色泛出了淡淡的红。
    我?
    被长白称为“主子”的,定然是我无疑,只是,我却是说什么都想不明白,渺他们十几年都不曾拐上床的人,怎会突然的就跟我低头求欢了,“长白?你没事罢?”
    回主子话,长白一切安好。
    长白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说话的语气比寻常时多了几分忐忑不安,像是怕被拒绝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长白定尽心侍奉,让主子满意。”
    你……起来罢,过,过两日再说,我,我稍稍准备一下……
    我有些紧张的把长白从地上扶了起来,就又缩回了渺的怀里,与人求欢我是会的,可是,这如何的享受别人的求欢……我却是半点儿都不知该怎么做,唔,依着我的印象,渺他们进我的身子的时候,都是很轻车熟路的,我,我也能做到么?
    长白毕竟是第一次,定是会疼的,若是……我再稀里糊涂的,怕是,会弄伤了他的罢……不行,我可不能让长白受伤,我,我得先跟渺他们求教一下,不行就再寻些图册来研究,至少,也得弄个七八分明白了,再要他的身子,尽量减少些他的痛苦才好!
    谢主子成全。
    见我只是紧张,并无排斥的意思,长白才松了口气般的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倒是渺打量了他一阵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长白的肩膀,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出来,“原来你的坚持在这里,长白,我懂了,你好生准备罢。”
    谢渺主子成全。
    听了渺的话,长白竟是连颈子都红了,低垂着头,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谢来,脸色却是好了很多。
    这样很好,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坚持了,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渺笑了笑,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小离儿,你现在手也好了,我教你写字,如何?”
    恩!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西陵这都去祁国几个月了,就之前时候让人送了一支赤玉箫和一封别人写的哄我放心的信回来,虽然,那赤玉箫的意义非凡罢,但……终究比不上听他说念想我来得实在……等我学会了写字,就给他写一封信去,告诉他,我现在能看得懂了,他念想我了,大可也写信来给我!
    摇说,他走的时候,上官西陵已经醒了,他告诉上官西陵,你已经认识不少字了。
    看出了我的心思,渺不禁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那时候,上官西陵的身子还弱,拿不起笔来,许过些时候,他好些了,就该写信来给你了。”
    那我要快些学好写字,待西陵让人送信来的时候,让那人顺便捎回信去给他!
    我本能的便把这话说了出来,待说完了,才意识到,当着渺的面儿这么说,有些不妥,忙缠了他的手臂,讨好的说道,“那,那个,渺,你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吃醋那么小气的,对罢?等,等我学会写字了,写信给西陵的时候,总不会比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多,是不是?到时候,恩,我陪你一起看兵法的书,跟你一起……”
    你这小妖精,总能有法子哄得我不忍心跟你置气!
    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低头啄了啄我的唇角,抱着我大步走出了潮音舍,“每日学一个时辰的写字,然后,我教你下棋,至于……兵法的书,还是等你认得字儿再多一些,再跟我一起看罢,太深奥,你看不懂……”
    好!
    见渺笑了,我也放心了不少,抱着他的颈子,在他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表达我不错的心情,“长白,去,把霜送我的那套狼毫的毛笔取来,送去西花园里,我要在那里学写字!”
    是,主子。
    长白应了一声,便快步朝着我的院子走去,渺只是笑着啄了啄我的唇角,便抱着我朝西花园里走去。
    红妆凭栏望尽处,泪撒相思树。小楼昨夜又东风,雨打窗棂不似在梦中。
    落红满地无一物,只留芳草驻。乌鹊南飞何时还,空余留恋来时天涯路。
    原来,念想一个人的时候,便是春日的好光景,也能想到秋日里的萧索。
    西花园里,栀子花开的正盛,点点芳菲,暖暖的,是摇身上的味道,我坐在一棵栀子树下的秋千上,看着长白指挥着下人在水塘的旁边摆下桌椅和文房四宝……西陵去祁国的时候,这树还不曾发出半片儿的嫩芽,如今,却已是花期了,不知,待这树结了果子的时候,他能不能回来,我暗自想道。
    小离儿,你须得明白,战事无常,稳中求胜,总好过让他贪功冒进,身犯险地。
    见我盯着地上的花瓣儿发呆,渺不禁叹了口气,在我的面前站定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后脑,把我揽进了怀里,“况且,他现在正刚刚解了毒,身子还是虚弱的,不好好调养些时日,就披甲上阵的话,是会落下病根的……你总不想,他一个好好的人去了祁国,回来的时候,却成了日日离不了汤药的病秧子罢?”
    西陵做事,最是有分寸,我放心他的,只是,有些念想他的厉害……他去了祁国,都鲜少有人给我讲故事听了……
    我点了点头,仰起头看向了站在我面前的渺,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光影斑驳,美得不似凡人,“渺,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好看。”
    恩?
    听我突然变了话题,渺微微一愣,继而,便是笑了起来,“你这小妖精,尽会那话来哄我开心!以后,我每日都给你讲故事听,可好?”
    你哪里会讲故事!
    我翘了翘唇角,扶着秋千的绳索站起了身来,伸手,勾住了渺的颈子,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让你讲故事,八成得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床上去了!”
    那就去床上接着讲。
    渺坏笑着啄了啄我的额头,便牵了我的手,朝着已经摆放好了的桌椅走去,“今天,你若能学会写一百个字儿,晚些时候,我就带你出门儿去玩儿。”
    不去。
    我向来懒散,用西陵的话说,就是……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有人背着抱着,坚决不自己走,唔,这种出门儿玩耍的事儿,于别人,许是巴不得的,于我,呵呵,倒是没有半点儿的喜欢。
    听说,有北疆的几个城主来帝都述职,顺便带了几个会做那边儿的点心美食的人来,从今儿晚上开始,会在夜市里连摆三天的摊子。
    见我兴趣缺缺,渺只是坏坏的笑了笑,佯装无意的提了一句,“我还当你会感兴趣,不想去,就算了……长洛,不用让人准备马车了……”
    点心?美食?哎,别,渺,我要去,要去!长洛,你不准不准备马车,今儿,我一准儿能学会写一百个大字!
    一听有吃的,还是从北疆来的,我顿时便有了兴致,我是对出门没兴趣不错,但是,我对出门吃美食,有兴趣啊!
    看你这懒样儿!你若是能学会写二百个大字,今儿晚上,我一路背着你走。
    见我一副恨不能现在就出门去,品尝美食的样子,渺不禁坏笑着打趣了我一句。
    一个时辰,二百个大字,对一个从来都不曾写过字儿,第一次拿笔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他分明就是在逗我的,压根儿就没打算当真背着我!
    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
    我朝着渺吐了吐舌头,便从桌子上抓起了笔来,像拿竹竿儿般的握着,对站在一边儿的长白说道,“长白,砚墨!我就是画,也给他画出二百个字儿来!”
    听了我赌气的话,渺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缓步到了我的身后,环住我的身子,给我矫正了拿笔的姿势,“那你也得画得像才行,画出来我不认识的,可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
    ☆、美食诱惑
    一个时辰,并不算短,因着我之前看毒经的时候,已经识得了几千个字儿,此时,要照着葫芦画出瓢来,也不算很难。
    这拿笔的姿势,可是不能胡来的,学不好,就是难看一辈子的事儿。
    渺小心的攥着我的手,带着我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他们的名字,以及,西陵的名字,个个龙飞凤舞的好看,恩,如果说,霜的字迹是狂傲的霸气,那么,渺的字,便是邪魅的妖娆,西陵说过,字如其人,果真是不假。
    渺,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你明明是一名武将,气质上,却更似是文臣呢?相反的,霜,倒是更像是个武将的样子!
    我拿毛笔沾了沾墨汁,在纸上写了长白的名字,觉得写得不够好看,就拿墨汁涂了,重新写了一个出来,顿时觉得顺眼了不少,“渺,为什么笔画少的字,写起来,反倒是不那么容易好看呢?”
    你该不会觉得,武将,就都是莽夫罢?
    渺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抓住了我的手,在那个我自己写的两个字儿旁边,又重新写了一遍,“上官西陵也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你觉得,他野蛮么?”
    当然不了!西陵最是讲道理的!从来都不会凶我!
    我使劲摇了摇头,想起曾见过的,西陵写的一副字儿,便学着他字迹的那样子,描了一个大约能有五六分相像的“渊”字出来,“哪里像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说话,不理我,好像我就是你高兴的时候,才该出现的玩物一般!”
    不许胡说。
    渺的身子微微一滞,继而,便露出了一丝苦笑,低头,啄了啄我的耳垂,柔声说道,“我的脾气是差了一些,以后,我改,好不好?”
    算数?
    我本只是想着要跟渺抗议一番,却不料,他竟是当真的服软了起来,心下里难免疑惑,扭头,看向了他的脸,“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凶我?”
    恩,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凶你。
    渺笑着啄了啄我的额头,答应的认真,“就算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不说话,不会不理你,这样,可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盯着渺的眼睛,要他的保证。
    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渺笑着抓了我的手,在纸上写了这八个字儿出来,满眼的宠溺,“小离儿,你可真是足够大的胆子……这世上,除了老师之外,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要许诺的人,连霜和摇,都不曾跟你这般的逼着我答应什么事儿……”
    霜和摇都有武技傍身的人,实在用话说不通了,还能跟你打个平分秋色,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唔,不跟你要个许诺,万一哪一天,你心情不好了,打我一顿,我哪里还有命跟你理论?
    我笑着往渺的怀里蹭了蹭,开着玩笑逗他,他这么一个宠我宠得我要月亮,他不会给我摘星星的人,寻常里,就是凶我两句,过了后,也是会想了千方百计的来哄我的,又哪里舍得动手打我!
    以后,我都不会对你动粗的。
    渺的神色黯了黯,声音小得也不知是要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小离儿,以前时候,我对你的确是不够好,但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
    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我知,渺说的,应是我忘了的那些时光里的某一件事,唔,大抵,也就是因为那某一件事,我才会经历了危险,醒来时,只见得西陵对他满是敌意的罢,“事情都已经过了,死咬着不放,也不能让一切重来,你这般的惦记,到底何苦来的?!你只消现在和以后待我好,我就知足了!呐,我答应你,便是有朝一日,我记起了曾发生的事情,也原谅你,不怪你,好不好?”
    好。
    渺本能的点了点头,却是有些显得意外,“你说这话,可作数?”
    只要你说话作数,我说话,就作数。
    我笑着在渺的胸口上捶了一拳,便转回身来继续写字,“你可别想耍赖费我的工夫,我这个时辰学会了写二百个字,今儿晚上逛夜市,你可得一直背着我走!”
    这眼见着都大半个时辰了,你才写了不足五十个字儿,剩下的小半个时辰,你还能写出一百五十个字儿来?
    渺笑着环住了我的身子,握住了我的手继续写,“下棋靠天份,写字儿靠练的,想当初,我刚学写字儿的时候,第一天,练了整整三个时辰,也才只写会了二十几个,而且,那笔迹,可比你这写的丑得多了去了!”
    有句话呢,我曾跟摇说过,现在想想呢,好像放在咱俩的身上也适用。
    看着那些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还算是不难看的字儿,我不禁很是满足了起来,渺这般才华卓绝的人,第一天学写字儿,用了我好几倍的工夫,也才只学了不到我现在写的这些一半儿的数儿,恩,对,还不如我写的漂亮,西陵说的没错,我只是懒了些罢了,要是勤奋起来,定是旁人都比不得的!
    要想会,跟着师父睡?
    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凑到了我的耳边,用只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细声跟我说道,“是这句不?”
    摇告诉你的?
    本以为渺会跟那日摇说的那般应我,却不料,他竟是直接说出了这句我打算用来调侃他的话来,顿时,羞窘的脸都红了个透。
    没,就是灵光一闪,觉得该是这句。
    渺低头含住了我的耳垂,手却是依旧抓着我的手写字,湿软的气息,惹得我的身子都跟着燥热了起来,“猜对了,是不是该给点儿奖励,恩?”
    今儿晚上去你那里,好好儿的侍奉你这个师父,总成了罢?
    我用臂弯顶了顶渺的小腹,阻了他的手在我身上胡闹,“一日才只练一个时辰,你还闹我,照这个样子下去,我猴年马月才能把字儿给练好了……你再这样不规矩,我可要换师父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乖!
    渺得了逞,果然不再闹,开始规规矩矩的教着我继续写起了字儿来,待到一个时辰完了,竟是整整写了一百三十几个大字,虽说距着二百个差了不少,但,一想渺说的,他第一日学写字儿的情景,我便又忍不住得意了起来,若是有条尾巴,怕是都能翘到了天上去。
    练完了字儿,恰是到了午膳的时候,渺见我喜欢西花园里的景色,便只吩咐了长白和长洛把书桌等物收了,重新置了餐桌,就地摆膳。
    我心里念里都是那北疆的甜食零嘴儿,哪里有心思吃什么午膳?只吃了几口,便嚷着饱了,要跑去准备出门儿,结果,被渺给看了出来,一把圈回了怀里。
    便是个雀儿,也比你吃得多,不行!
    渺不悦的朝着我额头上弹了一下,把我那只吃了几口的米拖了过来,布了菜,重新塞进我的手里,“至少要把这一碗都给吃了才可以!现在只是晌午,夜市得到了天黑才有,你急的什么?”
    可是……
    看了看被塞到我手里的饭碗,又看了看渺,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顿时便蔫了下来,饭什么的,哪有零嘴儿好吃,如果摇在的话,定不会逼我吃这许多。
    主子,今儿膳后的甜食是樱桃糕,性凉的很,你不把这碗饭都吃了的话……肚子里没底儿,长白可不敢拿来给你……
    见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直把饭菜都等凉了,也不肯往嘴里送,长白不由的叹了口气,上前来从我的手里端走了碗,给我换了一碗新的,拿公筷重新布了菜在上面。
    樱桃糕,恩,好罢。
    我稍稍想了想,决定为了膳后的樱桃糕,也得把这碗饭都给吃了,现在才是晌午,一会儿吃完了东西,我多多的活动一下,待到夜市开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消了饱了,不会耽误我去尝那些北疆的零嘴儿的!对,就这么定了!
    吃了满满一碗饭,我只觉得自己连道儿都不想走了,之前打算的,要在吃完了之后多多活动的念头,更是一股脑儿的抛到了九霄云外,“长白,我的樱桃糕呢?”
    肚皮都撑圆了,你打算把樱桃糕装在哪里,恩?
    渺把手探进了我的衣裳,轻轻的给我揉着肚子,眉里眼里,尽是促狭的笑意。
    不为了樱桃糕,我才不会吃这许多的饭呢!你们,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儿!
    一听渺要克扣我的膳后甜食,我顿时便不干了,扭着身子就要从他的怀里下来,跟他胡搅蛮缠,“你们不给我樱桃糕吃,我就,我就把刚刚吃下去的饭,都给吐出来!”
    主子……渺主子是逗你的,你怎得就急了呢?
    长白上前一步,半跪下身子,扶了我在渺的膝上坐好,“长白这就去厨房看看,那樱桃糕做好了没有,可好?”
    不准诓我。
    看了一眼长白,见他是当真要去给我拿的,我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你是我的人,我才是你的主子,你可别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儿,长白怎么敢忘呢,主子稍等,长白这就去厨房给你看樱桃糕。
    长白应了一声,便起身朝着厨房快步而去,看那样子,竟是比我还急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没用,我也喜欢
    不多会儿工夫,长白便从厨房回来了,不过,手上却是没有端任何的东西。
    我的樱桃糕呢?
    我抿了抿唇角,有些不高兴,明明答应了,只要我把那碗饭吃了,就有樱桃糕可以吃的,怎得能说话不算数呢!
    回主子的话,做樱桃糕的厨子偷懒,把火候给用过了,正在重新做,得稍稍等一会儿才能用。
    长白垂了头,跪伏在了地上请罪,“长白查促不利,请主子责罚。”
    那就一会儿再吃。
    我摸了摸肚子,吃了那整整一碗米,有点儿撑,现在吃的话,估计吃完了,就该不舒服了,刚刚一心只想着吃,倒是忘了这茬,呵,厨子偷了懒是么,“你也起来罢,这事儿哪里就能怪到你身上,给那厨子依着规矩罚,罚半个月的月银罢。”
    是,主子。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站回了我的身后,大有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四下里的一切,都与他再没了关系的意思,惹得自刚刚就一直站在我和渺身后的长洛恨不能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但……怒视了他一会儿未果之后,只得“勤劳”的自己出了院子。
    我知,是长白又把这传话得罪人的恶事,丢给长洛去做了,呵呵,我以前怎得就没发现,他是这般腹黑的一人,不过,倒是挺有趣儿。
    小离儿,长白被你教坏了。
    渺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牵着我的手站起了身来,“陪我走走罢,难得有闲情看这院子里的景致……”
    你确定,他是被我教坏的?
    我笑着扭头看了长白一眼,便重新转回了头来,看向了渺,“你当真觉得,我比长白聪明?”
    听了我的话,正移步跟上来的长白不易察觉的滞愣了一下,虽转瞬即逝,却是恰好入了我的眼角。
    这就心虚了?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并不多说什么,其实,长白把这拖延用点心的时间,污蔑给厨子的伎俩,并没有什么破绽,只是,再没有瑕疵的招数,用得多了,也会成了破绽,我从小儿就嘴馋,常常会因为一时贪吃,而撑得难受,而西陵……就会借口厨子如何如何错了,来拖延我的点心,不让我撑坏……呵呵,西陵,我你这个坏东西,都这么久了,也不想我……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一个人丢下么?
    我只知以前时候,长白是很本分老实的,是到了你身边儿伺候之后,才成了这样,不是你教的,难道,还是我教的不成?
    渺坏笑着扬了扬眉,大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看向长白的目光里,更是带出了一分戏谑,“长白,你说,是小离儿把你教坏的,还是我把你教坏的,恩?”
    回渺主子的话,长白一贯如此,从未变过半分。
    刚才的那一瞬的滞愣之后,长白便变回了他惯有的冰山模样,神色淡淡,仿佛,他当真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一般。
    呵呵,一贯如此,也对,你从来都是这样的。
    渺笑着摇了摇头,突然伸手碰上了我的脸,然后,低头吻了我的唇,“小离儿,一会儿我教你下棋,可好?”
    学下棋,有什么好处么?
    我没有拒绝渺的吻,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从刚才时候,就执着于要教我下棋,琴棋书画,固然是一种人人向往的君子之仪,但是……我又不是需要在外抛头露面,与人应酬的人,学不学这些,有关系么?恩,若不是为了能给西陵写信,我怕是连写字儿,都懒得学的!
    不要小看棋盘的这方寸之间。
    渺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你若是当真能把这御棋之道学得精髓了,上官西陵在祁国那边的战事,即便是不用人告知你什么,你也能了然于胸……你以前时候,不曾见过上官西陵与人对弈么?”
    我从未见过西陵跟什么人下棋。
    我摇了摇头,细想我记忆里的一切,却是半点儿西陵碰棋子儿的印象也无,虽然,我知道他是会的,但是,总也不碰……大抵应是因为,他不喜的罢?
    或许,这世上配与上官西陵对弈的,仅有你娘亲了。
    渺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嘲了笑了笑,“只是,我想不通,他明明可以教你很多东西的,为何,却是一直都不教你呢……”
    西陵说,如果我什么都不会的话,就成不了花魁,成不了花魁的话,就不用去应付那些讨厌的恩客了,他会养活我的。
    我耸了耸肩,半点儿都不觉得渺的问题有什么难回答,“这事儿,西陵跟我说过,他还说,以我的心性,是应付不了那些恩客的,到时候,惹了祸患,还得他去给我收拾残局,倒不如,就当只黏在他身边儿的米虫,他已经存了些钱,待到过了夕宴,他就想法子把我赎身出去,我这一无是处,胆子又小的没边儿的,定不会被看上……”
    那家伙,原来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听了我的话,渺的脸上顿时变得浓云密布了起来,我感觉的到,他生气了,恩,确切的说,是很生气。
    渺,你没事罢?
    我讨好的往渺的怀里蹭了蹭,不知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我刚刚,好像,没说错什么话罢?我不就是说……
    没事儿。
    不及我说完,渺便猛得把我抱进了怀里,“还好,没让那家伙得逞!小离儿,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便是死,我也要拖着你给我陪葬!”
    渺,你可真坏,死都还要拖个垫背的。
    我半点儿都不恼渺的话,相反,却是有些丝丝甜腻,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哎,渺,你说,西陵都给我送过聘礼了……我若是跟你一起死了,是该埋在他家的祖坟里,还是你家的?”
    埋在土里作甚!
    渺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对我的反应颇有些无语,“我带你去雪山,然后,挖一个冰的棺室出来,咱们,就在那里长眠,永远都不会腐坏,永远都长相厮守,可好?”
    听起来不错。
    我点了点头,对渺的这个建议很是喜欢,埋在土里的话,尸身会腐坏,经年累月之后,怕是连骨头都会朽掉,倒不如埋在冰雪里面,永远,都如活着时的美好,“反正咱们也不会有什么人侍奉香火,进不进宗祠,其实,也无甚区别。”
    香火……呵呵,你若是喜欢孩子,我倒是可以从外边给你收养个回来,只是,那孩子,是该叫你爹爹,还是娘亲,恩?
    渺先是一愣,继而便笑着打趣起我来。
    你,你可恶!
    我如何会不明白渺话里的意思,伸手,便撵着他追打了起来,“你才是娘亲呢!若是当真收养一个孩子回来,我一准儿教着他喊你娘亲!”
    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教得了谁?
    渺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儿躲,一边继续逗我,“怎么看,都是我这个爹爹比较有教的本事罢?”
    不准躲!看我抓着了你的!
    渺并不用轻功来躲我,却是也不让我抓到他,常常是我能碰到他,捶他两下儿了,他就挨了之后再闪开……就这样,一人追,一人躲,不时的,我捶到他两下,偶尔的,他反手沾我一下便宜再继续躲,倒也玩儿的快活……
    玩闹了许久,我只觉得全身都发了一身汗了,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去树下坐在了秋千上,“不闹你了,歇会儿。”
    你要是每天都能这般的玩闹上一会儿,身子定会好上不少。
    渺笑着在我的身边坐了,从衣袖了拿出了帕子来,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迹,“前些日子听霜说,想教你些武技防身,你也答应了……你,是当真想学的么?”
    听霜说了,觉得有些好玩儿。
    我点了点头,笑着低下了头,如果是前阵子的话,我倒是真真怕吃苦的,可是,现在……却是当真想学了,凌国的皇帝忌惮他们三人,西陵在祁国,又被战事缠着,一时也脱不开身,万一……凌国的皇帝突然发难,要对他们三人不利,我怕是,真真的要成了他们的负担了!
    渺说,他们不会丢下我,这让我更加的不安,我不想死,也不想他们死,凌国的皇帝已经对不起我娘亲了,我不可以让他连代价都不付,就糊糊涂涂的死掉,至少,我也得让自己有救娘亲出来的本事才好……
    等科考完了,让霜和摇教你罢,你的腿骨是有伤的,不能学我和西陵的功夫。
    看出了我的心思,渺苦笑着摇了摇头,“小离儿,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没用?连承诺保你无恙,都做不到?”
    是很没用。
    我笑着抱住渺的腰身,把头蹭进了他的怀里,“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么没眼光,看上你们的,呐,只好自认倒霉,费点儿劲儿学功夫自保……唔……”
    不及我把话说完,渺的吻便给我把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西陵说过,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需要那些虚假和做作,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往往比安慰,更加有意义,就像他跟我说的,我一无是处,但是,他就是喜欢,就是愿意包容我的一切不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棋中有乾坤
    跟渺回离西园最近的我的院子冲洗了身子,我俩便只着了里衣回了睡觉的屋子,凌国的气候不是很好,温差变化极大,常常是前一日还冷的需要烧地龙,第二日,就会热得需要穿单衣了,今日,便是如此。
    抱着我上了床榻,渺便让长洛搬了一张榻桌过来,在上面摆了棋盘,也不拿什么棋谱出来给我,就只是拈着竹篮里的棋子儿,在棋盘上摆着,告诉我,怎样,就是能吃了对方的子儿。
    起初,我还对这黑黑白白,一点儿都不漂亮的棋子儿不甚有兴趣,但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好玩儿了,伸手从渺的手里拿了棋子儿,一边摆着,一边跟他问起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来,他只是笑着一一的答,半点儿都不觉得我烦。
    看明白了?
    渺伸手把刚刚在棋盘上摆的黑白双子拈了,不紧不慢的分别放回竹篮里面,勾着唇角,看我一边儿吃樱桃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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